肖光捷一想也好,喝著酒談事,可以緩解雙方的緊張情緒,讓談話變得從容一點。
關鍵是,他想知道,區雪蘭要喝酒,是否在掩飾某種不安呢?
四個人先喝了幾口,小棉花問道:“哥,你想聊什麼,那就說呀?”
肖光捷點點頭,看著區雪蘭說道:“我要問一件事,問對了,你照實跟我說就是了,要是我問錯了,你也不要生氣,就當我瞎問的,不是有意要找茬。”
區雪蘭嘴上說,你問好了,不管問什麼,但表情卻有點不自然,似乎在暗示肖光捷,該問的才問,不該問的最好別問啊。
肖光捷放下酒杯,問道:“你好像說過,你們跑到香龍島來,一共有六個人吧,除了你和小棉兩位女士,還有四位男士,那麼,四位男士裏,除了阿彪,其他三位,就是我在碼頭前碰上的那三位,分別都姓啥呀?”
區雪蘭迅速和小棉花對望一眼,又和阿彪交換一下眼神。
肖光捷一下子心中有數了。
好了,在茶館裏聽機關槍講的那樁事,裏麵那位姓區的女子,真是區雪蘭了。
不然的話她的表情為什麼那麼敏感呢?正常反應是順口就把三個男士的姓介紹一下,根本不必要遲疑的。
但他假裝沒看出來,不動聲色。
還是小棉花反應快,用手搖搖肖光捷的手臂,輕聲問:“哥,你是不是在外麵聽到什麼了?”
“是呀,我在茶館裏聽到一個人在講一個恐怖故事,那個故事裏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突然間得了急病,送到醫院,病情發展得十分嚴重,又十分怪異,醫生都嚇壞了,認為這個男的一定見過鬼了……”
區雪蘭脫口問:“見過鬼了?沒有吧。”
小棉花皺著眉埋怨:“這是誰講的,醫生會這麼講嗎?這個人在茶館裏胡說八道吧,哥你千萬別聽,這種人舌頭長,亂嚼舌根,真是太壞了。”
肖光捷笑笑說:“不是人家壞,本來茶館就是胡吹海聊的地方,很多人講的東西都沒邊沒沿的,吹起牛來可以自稱跟前朝的皇親國戚有牽連,咱們不必吹毛求疵去責備人家胡說八道,我倒覺得這人跟那些亂吹的不同,他是講的頭頭是道,有地址,有名字,有時間,完全像個記者采訪到的新聞線索,並不是道聽途說。”
“有名字?誰的名字?”小棉花問。
“名字,是指醫院的名,安娜公主醫院。”
區雪蘭臉上一沉,拿起酒杯抿著酒,目光卻不敢跟肖光捷對視了。
肖光捷回答著小棉花:“至於病人嘛,是有姓,叫啥名倒沒有講,還有他提到了他的表叔,是安娜公主醫院的院長。”
“院長?是……喬院長?”一直沒插嘴的阿彪竟然傻傻地問了一句。
肖光捷點點頭,“對,喬譜淨,你們一定聽說過,或者跟他打過交道了吧?”
小棉花用胳膊肘捅捅阿彪,眼神告訴他你就別摻和了,默默喝你的酒吧,你一張嘴就把不該說的說出來了。
然後嘴上敷衍著肖光捷:“不不,我們沒有跟喬院長打過交道呀,連他姓啥叫啥也不知道嘛……”
肖光捷笑笑,心裏想阿彪都喊出喬院長了,你卻說不知院長姓啥叫啥,不是多此一多嗎?
這時區雪蘭揚了揚手:“好了,棉花,阿彪,你們都不要再跟光捷搞周旋了,我還是老實承認了吧,光捷,你在茶館聽到的那件事,就是跟我有關的,你一定聽出來是我,所以回來問我了吧?”
肖光捷假意瞪起眼睛,表示震驚的樣子,“你說什麼,那個得病的男人,跟你有關係?茶館那人說,這個病人姓柴,難道就是那三個白衣男士中的誰嗎?”
小棉花想說,欲言雙止,也許怕自己嘴快,說的話又給區雪蘭幫倒忙。
肖光捷知道接下來一切都是區雪蘭要自己坦白了。
“這個人,你沒有見過,不是你在碼頭見到的那三個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