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研究,醫院座落的這個位置,本來可能是個孤立的小島,四麵環河,隻有這座拱橋相通,醫院是這座小島上惟一的建築,當年選址在此建醫院也算選對了,進出隻有一座橋,隻要控製橋麵就掐住咽喉,沒人可以對醫院構成威脅。
當然另一個重要考慮,肯定是醫院會接受各種疑難病人,也要治療傳染病,醫院離民宅區遠一點是有好處的,四麵環河就等於多了一圈阻斷病源四處傳播的天然屏障。
那麼,要不要從後麵接近?
偵探的本能在心頭竄動,想象力也在活躍起來,雖然前門有八人警衛持槍把守,但後麵肯定疏於警戒的,畢竟這是醫院而不是碉堡,又不擔心誰來進攻,後麵去守啥呢。所以如果想摸進醫院去,從後麵突破應該毫無問題。
隻要涉過醫院北邊的小河,接近圍牆,越過去,就進入醫院後院了。
問題還是,這麼做值不值,不到萬不得已,何必使用暗戰手段呢。
他坐在河邊抽煙,兩邊是低矮的灌木,他其實是坐在灌木中,眼睛透過樹葉的縫隙在觀察對麵的醫院前操場,想看看有沒有出入。
他深知,今天可能要等一天了。
就算等一天也要等,等那個人出來。
守株待兔是偵察行動中常見的工作,就如同狙擊手隱蔽著,無論是冰天雪地還是頭頂酷日,必須做到寧死不動,直到目標出現。
其實他也不需要一動不動,有河邊灌木的掩護,他想站就站,想坐就坐,還可以躺下來,隻是無論怎樣都不能閉眼打盹,在這麼暖洋洋的天氣裏一閉眼還了得,保準沉沉睡著,昨夜也隻睡了三個小時,還需要補覺,但睡著了等於零,可能會錯過監視對象出沒的一刻,他就在等那個對象出現呢。
抽完一支煙,他正要接第二支時,聽到背後有腳步聲,連忙警覺地回頭,發現來了一個人,居然是機關槍。
“咦,小雞,你怎麼在這兒?”肖光捷很驚訝。
機關槍靠近,蹲下來,笑眯眯地說:“肖先生,你昨天不是跟我講過嗎,你是北方環境署派來的,到這裏來考察環境的,對不對?”
“沒錯,怎麼啦?”
“其實我看出來了,你不是什麼環境署派來考察環境的,你是一個偵探。”
肖光捷很是吃驚,忙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機關槍嘿嘿地笑了,“跟你說實話,我從小就崇拜偵探,我讀過摩斯偵探,不過在這個島上,那些偵探都挺混的,我不喜歡他們。”
肖光捷問:“什麼混?”
“他們都狗眼看人低的,看我這個樣子,哪會真心實意地指點我呢?”
“指點你?你是說,你也想當偵探?”
“對,我想學,可是,誰肯收我做徒弟呀,現在我遇見了你,你是不是從北方派來的偵探?”
“我沒對你說過我是偵探,你怎麼會知道的呢?”
“哈,我向別人打聽過了,北部根本沒有什麼環境署,你自稱環境署派來不是假的嗎?而你呢,就算真是來考察環境的,怎麼不去四處看看環境,反而要盯著一個醫院的病人呢?我起先懷疑你是個醫生,隻有醫生會對病人感興趣,一般人聽說醫院裏收了個得怪病的病人,嚇得都隻會躲遠一點,哪還會朝醫院跑呢?不過如果你真是個醫生,肯定有醫生的證明吧,昨天到了醫院大門口,你卻啥話也不說,我就犯疑了,為啥你不掏出醫生證向署長證明你是醫生,想了解一下那個病人的狀況?剛剛我又來到橋邊,發現你的行蹤,就覺得你肯定是個偵探了,隻有偵探才一大早又跑到這裏來了。”
肖光捷問:“我躲在這裏,你到了橋邊怎麼發現我的?”
“我看到橋堍邊扔著個煙頭,這種美花牌香煙,不是香龍島上出的,是你從北部帶過來的吧,我一看煙頭就知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