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跟他不認識?”漁夫仍有點疑惑。
“根本不認識。”
“那你剛才在河裏怎麼大叫他仙人掌呢?”
“是他自己說的,他姓宣,叫宣仁掌。”
漁夫明白了,誇讚道:“你倆不認識,你隻是到河邊散步的,卻能這麼在乎別人的性命,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剛才你救人的情況我都看到了,雖然你水性很好,但在黑夜裏敢於潛到水裏去撈一個原本不相識的人,還是不容易,我很佩服啊。”
“哪裏哪裏,大叔不是也救了人嗎,你也是了不起的好人哪。”
漁夫頓時歎了一口氣,感慨地說:“我在周圍打漁,在這條河上已經遇上過好幾個跳河的人了,有幾個是被我救了,還有三個卻沒救上來。”
“死了?”
“對,死了。”
“太可惜了,不知他們有什麼樣的難事想不開呀。”
“各有各的傷心事吧,但不管遇上什麼難事,都不要走這一步呀。”
“我也是這樣勸他的,可是不管用,他還是跳下去了。”
“他找對象,爹媽卻要反對,這對爹媽也好糊塗。如果不是你正好遇上,他就完蛋了,那麼年輕輕的。”
“對,也是冥冥中有定數,他命不該絕吧,正好我到那邊散步,碰上了,算他命大。”
“所以,你不要給我錢了,救人一命,功德無量,就當咱們一起做了件有功德的事。”
漁夫說完就走了,要回到漁船上去。
肖光捷這才感覺有點冷了,身上的透濕的衣衫裹緊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當時本來應該脫了再下水,情急之下都沒顧上脫,現在好了,全身透濕,隻能回去換衣。
雖然他可以去區雪蘭那裏,不過他真正的落腳點是在客棧,換洗的衣服包袱放在客棧房間,但那是一個不安寧的地方了,那個客棧老板曾用梭槍紮過他睡覺的鋪,顯然是要暗殺他,肖光捷不想上島就惹事,所以還沒打算找老板算賬。
看來這次肯定得回客棧,也許要跟凶惡的老板來一場正麵交鋒吧。
希望老板能假裝沒事,不要當麵衝撞,大家心照不宣,讓那一頁翻過去,這是肖光捷的願望。
肖光捷正要離開醫院,那個護士把他叫住了,問道:“先生,你是什麼人?”
“我叫肖光捷,是個偵探。”
“蕩仔城裏有偵探?”
“我是從北方來的。”
“原來是對岸的人,你來了多久了?”
“才來,沒幾天。”
“那你認識宣少爺嗎?”
“不認識。”
肖光捷覺得護士的眼神還是挺古怪的,她是不是還在懷疑我來自北岸,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企圖?比如半夜想打劫宣少爺……
幸好護士的神態還是溫和的,繼續問,“你是在哪裏遇上宣少爺落水的?”
“城外西南的木橋邊。”
“夜裏宣少爺跑到那裏去了,是他一個人嗎?”
“就一個人,如果還有另外的人,也就不關我的事了,我也不可能瞎摻和,就因為我發現他隻有一個人呆在橋頂,還在哀哀哭著,像個小娘們似的,所以我不放心,才跑上去問他為什麼哭,現在你要問我是啥心情?我告訴你,我在想是不是塔瑪的多管閑事了,我要不去關心他,掉頭走開了,他跳下去我就不見,眼不見就不會跳下去救他,也不會攔著一條漁船,讓漁夫大叔幫著載了這個半死鬼送到醫院來,也就不會被你們那個自作聰明的院長當成打架,受他一頓質問了,你說我救人圖個啥,就是來聽你們質問我是不是打架,是不是把人打到河裏去,存心要淹死他嗎?”
肖光捷越說越氣憤,撇開護士要走。
護士連忙在後麵叫住他:“肖先生,你消消氣,你說你是從北方來的嗎?”
“是的。”
“那你認得宣少爺嗎?”
“認得個鬼,不認得,我也不想認得他。現在我把他送到醫院了,你們不要當成我是他什麼人,或者是我把他弄下河,要叫我負擔他的治療費,對不起,我不管,你們找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