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又兩手一拍,“說得好,為什麼你爹沒有倒車回大路上,再慢慢拐彎呢,他怎麼會再繼續往北走小道?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而內幕的關鍵點可能恰恰隱藏在其中。”
“什麼內幕?”宣慧儀問。
“當然是謹防有人給他設了個陷阱。”
宣慧儀打了個寒戰,“你怎麼往這方麵想,不可能的吧?”
“為什麼不可能?”
“誰會給我爹設陷阱?我爹又沒有做過什麼黑心的事,誰會這麼恨他呢?”
肖光捷抽著煙,慢條斯理說道:“他做沒做過黑心的事,我是不清楚的,我隻是就事論事,在這裏,我就看到了一個陷阱留下過的痕跡,當然也許是一種巧合,但我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圈套。”
“這裏有什麼痕跡,我怎麼看不出來?”宣慧儀在路麵上左看右瞧,抬頭望著肖光捷,漂亮的眼睛裏滿是迷蒙。
“這樣吧,宣小姐,現在這裏隻是岔道,它不是主現場,隻不過是現場的一個組成部分,也就是那個事故的起因的一個頭,還有中間部分,那就是出事故的核心現場,但我相信還有一個尾,整個事件是有頭有身有尾,相當完整,也相當精湛,我們在這裏看到了一個頭,還是初步的,不如去看真正的現場,再作進一步的推測吧。”
他們又上了車,洋司機將車沿小道往前開。
開了不到兩裏,轉過一個彎,洋司機驚呼了一聲,就車刹停。
幾乎同時,宣慧儀嘴裏也發出一聲驚呼。
啊呀——
隻有肖光捷沒有驚叫,反而心裏一沉,對了吧,果然這現場有問題。
肖光捷第一個跳下車,宣慧儀也從另一邊打開車門跳下。
前麵,二十米處,有一輛黑色的小車,,車輛就向右靠在了山壁上。
從後麵望過去就像車子快要被荒草給淹沒,並且要燃燒起來。
“爸,爸爸……”宣慧儀叫著,向著車子撲去。
她衝到車前就去拉左側的前門,門拉開了,他一下子愣在那裏了,像猛地清醒過來。
肖光捷走過去,觀察著。
沒錯,正是宣署長那輛希弗蘭小車,曾經載著他去過山莊,喝了點酒後宣署長被人叫走,他一個人開著車回蕩仔,卻不幸在這裏出了事故。
很明顯這條小道是少有車走,也鮮有牛車驢車馬車經過,因為如果有牲口車路過,牲口會將路一側的草啃上幾口,那麼路一側的草不會那麼繁茂。
肖光捷分開那些半人高的蒿草,看到右側有一條溝,這條溝並不大,車子右側兩個輪子正好陷在其中,實際上半邊車身是架空了,因為上邊緊緊抵在石壁上。
他又走到車前,倒吸一口涼氣,車頭的前擋風玻璃碎了。
可見當時車輛撞擊的力度還是不小的。
難怪宣署長會昏迷不醒。
宣慧儀望著這輛出事的車,頓時淚如泉湧,捂著臉,有點像要癱下去的樣子。
肖光捷連忙扶扶她的胳膊,她就撲在他肩上了。
“宣小姐,平靜點,你爹不在這裏,在醫院呢,相信他會沒事的,我們來好好勘察現場吧。”
說著輕輕拍拍她的背,就好像對待自己的妹子一樣。
宣慧儀這才脫開他,指指那輛出事車,傷心地說:“我爹當時在這裏撞成這樣,他吃了大苦頭哇。”
“沒錯,他是吃了大苦頭。”
“車撞上了石壁,他給撞昏的吧?”
聽著宣慧儀這樣問,肖光捷沒有吭聲。
因為這正是他很關切的一個問題,從現場來看,這個問題又似是而非,可能真實情況比想象更嚴酷。
他回到路上,先是走到車尾那頭,站在稍遠之處,觀望著這輛事故車,又到車頭前邊二十米處繼續觀望,一串串影像就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