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將將有些為難地說道:“對蕩仔我熟悉,比較有把握,但一旦帶著出蕩仔我就心裏沒把握了,所以先放在蕩仔,等我見了豪叔,跟你講定了,我再去拿,就比較保險一點。”
幹豪幹咳幾聲笑道:“我們有句話叫做賊也不能心虛,因為你一心虛就被人家看穿了,所以這句話是提醒我們自己,任何時候都得保持足夠的自信,比如你弄到一個東西,在出售的時候,別人難免會問起它的來路,你能說你是偷來的嗎?當然不能,你得跟人家說一大套的來曆,比如這是你祖傳家寶,或者是你舅舅的托你賣,三伯的,四姨的,五表哥的,等等,還要講得煞有介事,不能顯得假。看來你也沒有學會這一手,弄到個玉圭就六神無主了,連帶著來找我鑒定一下都要分成兩步走,看起來好像是保險,實際是你心裏沒底,對誰都不信,是不是?”
“不不,我對豪叔是完全相信的,我可沒有別的意思,這次是全心想請你幫忙的。”
“幫忙算什麼,你要真對我信任,那就把所有的事都托給我,我來替你作主,但你是不可能願意的。”
“願意願意,怎麼不願意?隻要豪叔肯出力,我就全權委托你了。”
“好,我一定全力辦好這事的,爭取賣個好價格。”
肖光捷聽到這裏冷笑,果然是老盜墓賊,江湖老滑頭,就這麼兜一圈,就把吳將將這個傻佬給套住了。
玉圭要交到幹豪手裏,他拿去出售,價格多少,就不是吳將將能知曉的了,雖然到時價格跟賣主談好後還會問吳將將賣不賣,但告訴的價格不是真價格了。
如果幹豪覺得無利可圖,他是決不會滿口答應幫吳將將脫手玉圭的。
這時聽得幹豪說道:“好了,現在你回蕩仔去吧,把那個玉圭取來。”
吳將將問:“我取了東西,還回這兒來交給你嗎?”
“是的,你還來本寨找我。”
“那兩個人不會再來了吧?”
“你是說那個偵探和女記者嗎?”
“對呀,他們這次來找,沒有碰上我們,會不會還不死心再來一次?”
“那怕啥,隻要你自己進寨時多外心眼,不要跟他們撞上就行,他們要來寨裏找人,那我們仍叫阿囡去應付唄。”
吳將將似乎放心了,說聲好吧。但又有些猶豫地說:“現在半夜裏了,我要回蕩仔怎麼走?又沒有車了。”
“真傻,沒看到寨中間的空地上拴那麼多牛驢嗎,你隨便挑一頭就騎走吧。”
“那是寨裏其他人家的呀,我偷偷騎走,人家天亮了發現沒了,不是要跳腳,以為被賊偷了。”
“放心,這些牲口都是從小在本寨出生養大的,你騎著走了,在明天天黑前一定要騎回來,不然它是要自己回來的,你拴著它,它會很暴怒,一旦它發脾氣了就安撫不了,所以這點你要記住,明天天黑前務必返回,把牲口重新拴在空地上。”
吳將將答應。
肖光捷心中一喜,這倒是個好辦法,吳將將可以隨便帶一匹牲口當座騎,那我也可以吧。
現在是要緊緊盯住吳將將,看他回蕩仔後究竟會去找誰。
他說玉圭放在一個朋友那裏,這個朋友會是何人?不會就是鄢晴蕙吧?
但鄢晴蕙已明確承認過,吳將將在裴家偷到玉圭後曾找過她,他確實有心要讓她代為保存一下玉圭,被她嚴詞拒絕了。
她何必在我麵前演那一出呢?
吳將將說的朋友一定另有其人。
肖光捷繼續注意屋內的動靜,但隔了一會屋內卻沒有聲音傳出來,更不見有人開門,肖光捷也是做好準備的,如果門開了他就迅速轉到屋角一側,就不會被屋裏出來的人察覺。
但什麼動靜也沒有,叫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忽然間,他隱約聽到從操場那裏傳來哞哞的驢叫。
不好,難道吳將將已經跑到操場上,正在解一頭驢的韁繩,要拉驢走嗎?
明明沒見有人出門,怎麼可能他就跟到操場上去了呢。
但屋內的燈是亮著的,就是沒有聲音,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晃動的人影,一切像是靜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