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霎時內心像被用針給紮了一下。
但他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你是不是答應他們了?”
“我……怎麼可以答應呢,如果我答應了,豈不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嗎?”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你有沒有答應?”
“我不想答應,他們就……”
“就不吸收你為成員吧?”
“倒是還願意吸收我,他們提了另一個條件,如果這個條件能做到,你和我都會沒事的。”
肖光捷把酒杯往他麵前一推,叫他倒滿酒。
他把已經倒滿酒的酒杯拿過來,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說道:“這個條件是不是還跟我有關?”
“哎對對,你已經想到了吧?”
“想到了,一定是他們說,讓我也加入他們幫,這樣你就不必要殺我。”
仙人掌頓時臉上充滿希望,眼巴巴地看著肖光捷問:“那你說,這樣行不行?”
肖光捷冷下臉反問:“你連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嗎,我是從北岸來的偵探,我既不是香龍島的人,也不是到這裏來找活幹的,他們想讓我入夥,不是多此一舉嗎,根本不可能啊。”
仙人掌殷勤地說道:“可這不是讓你呆在香龍島不走了,他們的意思,你隻要認了金幫的人,他們也不會約束你什麼,你還是當你的偵探,可以做你要做的業務,隻是在幫裏需要你出點力時,你得出點力,如此而已。”
肖光捷本想站起來拂袖而去,這個仙人掌,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先是僅僅因為找對象遭父親反對,就想跳河自殺,被救後現在想倚仗幫派勢力來複仇,複仇就複仇吧,卻要扯上肖光捷,把救命恩人當成一個籌碼,來跟肖光捷討價還價了。
肖光捷覺得還是需要忍一忍,要把話說清了才行,就勸道:“小宣,我肖光捷是什麼人,你應該有所理解了,雖然偵探不是警察,不肩負跟幫派作鬥爭的責任,但偵探也不可能跟幫派的人混在一起的,我確實救過你的命,但現在你說,你要加入金竹幫,他們給了你一個入幫條件,就是要把我殺掉,你就用這個作為條件,來動員我也加入金竹幫,不客氣說,你不隻是恩將仇報啊,你是在不擇手段,把我這個恩人卷進你和幫派的事務裏去,現在明擺著,如果我不答應加入,你就要麼殺掉我,要麼進不了幫,那你不是要恨我了?我救了你的命卻到頭來被你視為仇寇,真是既有今日,何必當初了。算了,我們不做朋友,也犯不著作仇敵吧,就當我沒有救過你,你也根本不認識我,如何?”
仙人掌呆了幾秒鍾,才問:“肖先生,我還是有一事不明白,你到大樓裏去排除那顆裝置,這到底是在幫警察呢,還是在幫銀行?或者是在幫另一個幫派?”
“什麼意思?”
“你知道這顆裝置是作什麼用的嗎?”
“放的人有兩個作用,一是要炸毀銀行裏的票據,以此毀掉他們借錢的證據,從而賴掉那些借款,二是要向警察示威,以此警告警察別管他們太凶,否則會反彈的。”
仙人掌擺擺手:“你說的兩點都對,但還有一點更重要的,你好像沒有說中。”
“嗬嗬,那我再猜一猜吧,恐怕是兩幫之間的互戧吧?”
“哎,你能猜得中啊,沒錯,就是這個用意。”
肖光捷點點頭,“其實我在酒館裏就聽人說,是兩個幫在互拚,隻是當時街頭雖響了三聲,但看不到打鬥場麵,我就懷疑是有一幫搞的噱頭,單方麵弄出些聲響來而已,然後就是有人通知警察說銀行大樓裏放了裝置,據汪掂量說是銀竹幫的人搞的,我也相信了,現在看來,銀竹幫放這個裝置,恐怕是被冤枉了。”
仙人掌大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裝置不一定是銀幫的人放的,倒更有可能是金幫的人所放。”
“你怎麼會想到是金幫的人搞的?”
“當然是金幫在搞一箭三雕嘛,看來借銀行大筆錢的是金幫,要挑釁警察的也是金幫,放裝置栽贓銀幫的也是金幫。”
仙人掌可以說驚呆了,嘴唇哆嗦一陣,才有點喪氣地說:“看來真的瞞不住你,這麼秘密的事情,居然被你完全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