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定定神，緩緩地說：“那麼吳將將呢？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就在裏屋吧？”
“是，他就在裏屋。”
“為何不出來一見？”
“他會出來的，但不是現在。”
“要到什麼時候？”
“當然是用得著的時候，現在你也別著急，咱們可以先聊聊的。”
幹豪說著從地上站起身，坐在一個凳子上，但他並沒有向肖光捷表示什麼，看樣子不打算請肖光捷也坐著說話。
肖光捷心想你架子好大，是要擺出一付審訊的樣子呀，應該是我審問你才對。
倒要看看這老鳥要聊什麼。
幹豪也點了一支煙，緩緩地噴著煙，慢條斯理地問：“肖先生，你是從北岸來的，是一個偵探吧，那你是受誰的雇用，要查什麼案子呢？”
肖光捷不確定幹豪對他了解多少，他隻要把需要說的說一下就行了。“幹大叔，吳將將來找你，想請你幫他賣一個東西對吧？”
“是。”
“那他有沒有對你說，那個東西的來曆？”
幹豪擺擺手：“東西是什麼來曆，我是不管的，別人的事，我怎麼好多問呢？”
“那你沒有答應幫他出售嗎？”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不用向你彙報吧？”
“你的女兒幹校衛在我麵前先說你拒絕了吳將將，不答應幫他推銷那個東西，但後來呢，又到我麵前說你答應跟他合作了。現在你人都出現在這裏了，你肯定是答應跟他合作的了。”
“算是吧。”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東西來曆不平常，如果處理不當，會引來大麻煩的？你也算是在江湖混過的人，難道連這個基本常識也不明白嗎？”
幹豪把煙頭扔在地上，兩手抱在胸前，看著肖光捷問：“你怎麼知道，我如果接受吳將將的委托，就會來南水埠呢？”
“因為我聽說南水埠有個古玩市場，在香龍島範圍裏是最大的，那作為內行的你，肯定是要跑到南水埠來尋找買主，這裏的買主集聚得最多吧，能賣個好價的希望是最大的。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一種分析，但現在看來我的分析還是挺準的吧，你和吳將將不是來了嗎？”
幹豪幹咳幾聲說道：“你這樣猜，不能說一點道理也沒有，但你還是自作聰明了，你根本料不到我會怎麼想的。”
“你怎麼想了？”
“吳將將央求我幫他找買主，我問他，南水埠市場那麼大，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買主呢？可是這小子不敢，他說以前根本沒做過這種生意，萬一讓人家騙去了呢，到時生意沒做成連東西都失掉，那就賠大了，隻有托我去做這筆交易才穩妥。其實這小子還是有兩下的，他對南水埠古玩市場是了解的，這一行相當水深，如果沒有熟悉的渠道，搞不好真的被人算計，因為這裏什麼人都有，來瞄貨的，不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還有相當多的是在看中好東西後，會施各種詐計的，吳將將不笨，但也害怕被人做了圈套，畢竟那些做手腳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他們一旦知道你手上有貨，就會分工，有哄你的，誘你的，或者是來找茬的，如果有個人撞了你，借口你撞他要跟你打架，你能打得過他，他們就會多來幾個跟你打，你打不過他，被他打倒，他們就會叫來警察說你是小偷，偷了他的東西，你有口難辯，最後就算能保住寶物不被弄走，但也得賠錢了事，不然休想離開。”
肖光捷問：“那你跟他不是一樣嗎，那些不懷好意的古玩騙子，不是同樣會使出各種手段來對付你的嗎？”
幹豪自負地一笑，“那不一樣，我決不會隨便找人搭茬，而是要找熟人，先進行一些試探，從中試出一些門路，再慢慢地進行選擇。”
“你找的人，是不是以前做過交易的老主顧？”
“對，基本是老主顧，有些老主顧已經去世，但他們的兒子甚至孫子還在做古董生意，我就跟這些熟人的後代聯係，這樣的接洽當然是沒啥風險的，就算他們自己不想收購，也可以另介紹人跟我談，他們介紹過來的當然也是可靠的，不可靠的，他們決不會隨便介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