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他們好像發生了一些爭執，吵吵嚷嚷的，但聲音明顯比較低，肖光捷聽出來就是輪到誰去寨裏打探，你推我我推你的，誰也不願意第一個摸進村裏，好像他們挺擔心的。
終於那個粗聲粗氣的好像下了結論：“好吧，你們這群膽小鬼，既然都當縮頭烏龜，那就隻有讓老子親自去了。但你們在這裏好好待著，如果聽到我進去後有什麼信號，叫你們進來就進來，叫你們來接應，你們可不能把老子給甩下了顧自逃哇。”
其他人都紛紛表示一定會聽他的，不會擅自跑的。
有腳步聲就踢踢踏踏地過來，從肖光捷的前麵過去，肖光捷借助月光可辨出是個胖墩墩的矮個子，腳步還有點蹣跚的樣子，似乎並不那麼利索，這使肖光捷暗暗驚奇，怎麼來了一群人，卻會叫一個腿腳不便利的人進寨打前站呢，像這種狀態下，最應該派一名身手敏捷，頭腦靈活的人進去才對，這屬於偵察尖兵，需要摸索出第一手信息來，可這群人難道都那麼衰，沒有一個身手出色的人挺身而出，非得讓一個身形笨重的人進去嗎。
肖光捷覺得挺好笑，不過又一想，會是這樣簡單嗎，這夥人是什麼來曆呢，他們在夜裏來到蹩腳寨，是要幹什麼，如果是正常行為，何必那麼鬼鬼祟祟？
那個矮個子已經從他麵前走過去，朝著寨子裏走。肖光捷需要迅速作出選擇，是跟蹤矮個子呢，還是留下來繼續監視其餘的人？
很快他有了結論，必須跟蹤矮個子，要看看他到底進寨是奔什麼去的，隻有弄清他們的目的，才能作出進一步的行動計劃。
他就悄無聲息地跟著矮個子。
矮個子雖然很努力地減低聲響，走得很小心，可還是因為他走路的姿勢問題，鞋底難免跟路麵發生多餘的拖動，發出沙沙聲，所以這對肖光捷跟蹤極為有利，他可以盡量離矮個子稍遠一點，不易引起矮個子的警惕，而他即使借助月光看不到矮個人影，還可以從聲響上辨別距離。
就這樣一前一後，兩個人都是格外謹慎，在聲響停頓下來時，肖光捷就要小心了，肯定是矮個子在凝神諦聽周圍動靜，或者是埋伏到一些掩蔽物後麵觀察著四周。
此時的蹩腳寨裏真的很安靜，隻有西邊山裏傳來風吹樹的蕭蕭聲，還有偶爾哪裏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近處會有幾隻老鼠吱吱叫喚著從一處竄到另一處。
一會兒沙沙聲繼續響起，肖光捷判辨出，聲音向西去了。
而寨子的格局，大部分人家都在北麵，西麵隻有零星的三戶人家，幹家正是在正西方向的中間。
幹家的北麵有一所破屋，可能不住人了，肖光捷上次跑到幹家西麵去打探時，就發現北麵那家房子前都是半人高的蒿草，不太可能住人，隻有南邊兩間平屋裏，還有一盞油燈的光從窗子蒙著的油紙上傳出來。
也就是說，矮個子往西去，要麼是衝著兩間平屋的，要麼就是衝著幹家的。
肖光捷覺得太巧了，他和幹校衛從城裏來到蹩腳寨，現在幹校衛悄悄進寨去她自己家探望一下家裏有沒有人，而這個時候村外來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一個矮個子負責充當前哨，正在向西摸去，他們不會是衝著幹家來的吧？
如果他們此來的目標就是幹家，那他們是什麼身份呢？是南水埠哪個大佬派出的嗎？他們知道幹校衛和肖光捷先來了嗎？是跟著來的，還是獨自來的？
問題就變得很多了。
現在顧不上多想，還是跟著看看情況再說。
肖光捷更小心地跟著，隻見矮個子向西的方向，正對著幹家，還有大約五十米時，此人停住了，好像蹲下來作著什麼觀察。
肖光捷離此人有二十米左右，他也蹲下來，避免被矮個子察覺。
他們就像山裏的兩隻夜行動物，一個在前麵尋找獵物，另一個則盯著前麵找獵物的，在昏黃的月色下，他們都打著各自的算盤，盯著各自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