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光捷不會輕易去揭穿她的自相矛盾,繼續微笑地問:“朱姐是什麼時候碰上千代小姐的,是前幾天呢,還是昨天?”
“昨天。”
“那這樣說來,可能千代小姐已經真的離開香龍島了。”
“肯定已經離開了,她說是今天上午大概七點多,船就可以到東窪了。”
“她說是乘輪船去的嗎?”
“是的是的。”
肖光捷又暗暗冷笑了,這是什麼奇葩的說法,你連坐船到東窪需要多長時間都不清楚,就敢大言不慚地介紹糜子是乘船去的,不是信口雌黃嗎?
真要坐船的話,船從香龍島出發到達東窪國的最近的口岸起碼得在海上走兩天兩夜呢,這個女人居然說昨天坐船今天上午就可到,這個時間既不屬於坐飛機,因為飛機隻需要四小時,也不屬於坐輪船,也不知她是怎麼隨口胡謅出來的。
肖光捷問:“千代小姐走了,她有沒有給肖光前先生留下什麼東西?比如紙條什麼的?”
“唔唔,好有沒有給你留什麼東西,那我不清楚了,我在屋裏看了一下也沒有她留下的任何東西。”
要回東窪,為什麼她走得那麼倉促呢?既然聲稱要把這個客棧的房子留給肖偵探的,怎麼不親自給肖偵探留個言,反而隻是讓一個臨時招來的傭人給轉達?
聽起來越發的不合理。
肖光捷決定進入客棧內部察看一下。
朱花一看肖光捷願意進來,立刻讓在一邊,擺出一副傭人迎接主人進屋的恭敬樣子。
肖光捷進入屋內,一眼看到那個收費的櫃台已經緊緊地靠牆了,原本這裏要留出一個位置,是由千代坐在裏麵的,現在居然被緊緊地貼在牆上,這就說明是從此不用這個櫃台了,或者至少說明最近一段時間用不上了。
難道這是千代自己這樣做的嗎?可她走得那麼匆促卻還不忘把櫃台拖近牆嗎?這種事完全不必要做的。
再看屋子裏挺幹淨的,地上連一個煙頭也沒有,當然這可能是糜子在前一天就打掃好的。但原本廳屋裏放著的那六個八仙桌都被挪到屋角,一個一個疊在一起,還有那些條凳都擠放在一角。
廳堂屋由此顯得相當空空的。
完全是將客棧的設備弄掉的樣子。
難道千代早就有準備,提前作好走的打算了?
肖光捷在廳屋裏轉了一轉,指指樓梯問道:“我可以到上麵去看看嗎?”
朱花脫口而出:“不行……”
“為什麼?”肖光捷問。
朱花猛地驚醒了,連連點頭:“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哎呀,肖先生,這就是您的,您是這裏的主人,想怎麼樣當然可以怎麼樣嘛。”
肖光捷心裏一陣堵,這個女人的反應差了點,居然脫口說不行,而且還臉色嚴峻,說明她一時間有點糊塗,居然將她這個角色搞混了,以為是受命派來監視他的而不是千代出錢雇的傭人。
就這一句,就顯露出她不是什麼糜子找的傭人,而肯定是一個監視者。
肖光捷也不計較,沿著樓梯往下走。
朱花在後麵跟著,一邊絮絮叨叨說道:“樓上還是挺亂的,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可能還會有老鼠,有蛇,有貓頭鷹……”
肖光捷停下來,“什麼,有蛇?”
“是啊,有蛇的。”
“樓上哪來的蛇?有老鼠還差不多,蛇會爬樓梯?”
“可能是啊。”
“那麼貓頭鷹呢,樓上怎麼會有貓頭鷹的?”
“那個會飛的叫什麼?不是貓頭鷹嗎?”
肖光捷想了想,對朱花問道:“你害怕蛇嗎?”
“當然怕,怕得要命的,我一見蛇就全身起雞皮的。”
“那好,既然你害怕樓上有蛇就不要上來,我一個人上去看看就行了。”
朱花愣了愣,隻好點點頭:“好吧,可是肖先生你可得多多當心哪。”
“沒事,我見蛇抓蛇,見鷹抓鷹,不過見了老鼠就沒辦法,我不是貓,抓不到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