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咽了咽唾沫,有些慌了,又叫了司機好多遍,都沒有反應,車裏寂靜的隻聽得到滴答滴答的水聲。前排的人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心情忐忑的看著司機。
半晌,司機的頭,緩緩轉過來,就在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司機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頭,掉了,車卻還在行駛。
刺破耳膜的尖叫聲響起,還伴隨著哭天搶地的聲音,前麵的小情侶更是慌亂的不行,就快跳窗了,鬼在譏笑,笑話他們的驚慌失措。
會開車的,大著膽子想要強行停車,然而沒有用,車門也打不開,關的緊緊的,人心惶惶。
突然,手臂被緊緊拽住,是那個男的。他一臉希翼的看著我“姑娘,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不然你怎麼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全車人的目光投到了我身上,嘈雜的聲音傳進耳朵“你那麼鎮定,肯定有辦法!”
“對,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
我勾唇“你們之間,誰做過虧心事,害過人,自己站出來哦,要是其他人被誤傷就不好了。”
這隻鬼,怨氣很濃重,煞氣卻不強,說明之前並沒有害過人,而此時卻不願意離去,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它大概有仇人在這輛車上。
蠢蠢欲動的鬼聽到我的話,也就安靜了下來,想來它也是不想傷害太多人的,嘶啞幽怨的聲音響起“你不阻止我殺人?”
我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阻止,就是吧,總得知道讓你怨氣這麼重的人長什麼樣子,以後好躲遠點。”
在外人看來,大概我是在自言自語,於是他們開始互相猜忌,互相指責。
一聲尖叫“啊!有什麼東西舔我,好可怕。”
我安撫到“沒東西舔你,就是一不小心把口水滴你身上了。”
此時的車廂,其實很擁擠,被鬼多個頭顱和扭曲的身體充斥著,普通人看不到,我卻看的清清楚楚,好在它始終忌憚我,沒有擠到我身邊。
一對夫婦不知怎麼的,直接打起來了。目測是愛顯擺,金鏈子金戒指帶了一身,可惜都是假的,還穿著假皮草,撲麵而來的暴發戶氣息。
不過也是,如果是真暴發戶,還用來做汽車?
女人把包砸在男人身上,控訴著“殺千刀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那小三的孩子尋仇來了?”
男人也有些心虛,硬著頭皮反駁“那孩子還不是你給弄沒了的,要找也是找你!”
最終的結果就是男人被撓了一臉的指甲花,一道道的,還是很有藝術感的。
周圍人緊張的看著我,我挑眉“看我幹嘛,看戲啊,反正不是他倆。”
我的話成功讓夫妻倆停住了動作,臉上浮起劫後餘生的喜悅,我又接著說“保不齊以後你們口中那小三死去的嬰靈會回來找麻煩。”
他們臉上的笑僵住了,縮到座位上,不敢在說話。
大家都在互相推諉,就是不願意說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期間還爆出什麼偷東西把人給捅了的,竊取商業機密被逮到的,賣假藥的,騙人的,什麼都有。
往往這種時候都是暴露人性的時刻,最終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不出麵。
我抬手燃了張符,不知從哪裏飄出了尿味,淒厲的聲音層出不窮,還有暈過去的。
那鬼問“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是誰……”
我打斷了它“我就是想知道,有多少人的心是藏汙納垢的。”
最後,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從後麵的座位爬出來,腿肚子直發抖,鬼的怨氣翻滾不修,不用說,就是這個男人了。
男人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西瓜刀,架在我脖子上“你個賤女人是不是在玩我們,這麼漫無目的的找,要到什麼時候?”
我撇了撇嘴“大概是到你承認的時候。”迅速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折,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牙酸,西瓜刀“咣當”一聲掉在了車上。
男人表情痛苦的握著手腕滿車打滾,那鬼感覺是要將男人生吞活剝,抬手一張清心符外加一張固魂符,我說“他遲早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而你,這次是遇上我,如果不然,你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那鬼漸漸平靜下來“他真的會下十八層地獄?”
我點頭“你可以選擇在地府看看他的慘狀再投胎。”
周圍的怨氣突然向沸水一般翻滾“我死不足惜,死不足惜,我要親手殺了他!”
其他人已經紛紛縮成一團,一句話不敢說,連尖叫都不敢了。
很多厲鬼,都是因為要報仇,最終仇也沒報,反倒惹上一身罪孽,還要被強行弄回地府,何苦呢?
抬手把暴動的鬼封印,一切都已經恢複正常,司機依然還在開車,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乘客還在迷茫,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鬼,如果不遇上我,一定會報仇,這一車人,都會死,那麼它將背負這一車人的罪孽,而不是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