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驟降,刺骨的冷意無孔不入,順著皮膚上的毛孔,鑽進身體裏,凍的人直打哆嗦。紛紛揚揚的雪瞬間覆蓋白矖的殘破的身軀,刺目的紅也被掩去,一切都變的了無痕跡。
初抬手握住我的肩膀“我會帶上白矖肉身,隻要曦大人安然無恙,白矖就還有醒來的機會。”。
我握了握拳,說“好。”
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斷從地麵騰起,正向我們逼近,揮劍向冰淩,是的,不斷從地麵騰起的東西就是冰淩,此時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雪地,斬斷之後還會重新騰起。
雪越下越大,放佛是巨大的白色帷幕,遮去了所有視線,而帷幕之後,是無法阻止的危險。所以在守住我們腳下的方寸之地的同時, 我也迅速布置了一個較大型的防禦符陣,希望可以抵擋突如其來的危險。
我問同樣在鏟除不斷從地上騰起的冰淩的夜叉“怎麼破寒冰陣?”。
夜叉回答“把所有冰山破壞掉!”
我反手斬斷一片冰淩“就是一開始白矖所在的那個冰山。”。
他回答“你聽。”
我側著耳朵細細聽著,呼嘯的風聲,漱漱的落雪聲,冰淩穿透地麵的聲音,以及細微的破裂聲。我瞪大了眼睛“快退!”
迅速後撤可還是晚了一步,巨大的冰山衝天而起,冰山之上長滿了無數冰刃,鋒利無比,我的手臂被劃拉了一個大口子,溫熱的血一滴滴染紅了被冰封的地麵。我想我知道夜叉的意思了,冰山是在不斷出現的,我們必須把所有冰山都摧毀。
忍不住罵娘,這硬是要逼死我啊,體內的靈氣也耐不住我折騰幾次了,而這才第四層,後麵還有六層,耗都會把我給耗死在這裏麵。
北紓到底想怎麼樣,目的就是單純的想讓我死在這裏?那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終於有人覬覦的不是我的血肉。
我側頭看著夜叉,他也有些撐不住了,我咬了咬牙,向天空中看去,雪落了一臉,冰涼冰涼的“北紓,我知道是你,你出來!”
夜叉聽到我的聲音,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如果她就是想置你於死地,那麼她沒必要出現。”
我懂,因為我已經快死了,還能撐過兩個陣都算我牛逼,可夜叉,初,他們陪著我死就太不值了,不能讓北紓占這麼大便宜。
我繼續大喊“你出來,我們做個交易!”估計沒什麼資本還敢叫板做交易的也隻有我了,但也沒辦法,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說不準北紓就一時腦抽被我誆出來了呢。
雪突然停了,冰淩也不再往上竄,一切歸於沉寂。
“有意思,你想做什麼交易?”一個沙啞刺的耳男人聲音從四麵八方傳入耳朵。
我眨了眨眼,不是北紓?不過沒關係,能誆出人就是好的“咱們別玩了好不好,你想幹什麼,直接說,這麼折騰實在太不劃算了。”
“嗬嗬,你想空手套白狼?”那人笑的有些諷刺。
我咽了咽口水,告訴自己,現在不能慌,會不會死全在這個時候了“閣下這話說的,什麼空手套白狼啊,我就是覺得,大家應該多一些真誠,少一些套路,順便給你省省時間,不是挺好的嗎?”
良久的沉默之後,那男人說“我要你的心髒!”
我微微蹙眉“你確定不是在逗我?這些陣法,無論哪一個都是要讓我屍骨無存啊,結果你和我說你要我的心髒。”
男人從善如流的說“是嗎?忘了,那麼,謝謝提醒。”
誒喲,給我氣的肝疼,還能這樣的嗎?做事之前一點都不計劃好,現在給我說忘了,有這麼當壞人的嗎?“也就是說,我把心髒給你,你就可以當我們離開?”
男人回答“對,不過你隻能以鬼魂的形式,因為你會死。”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也不對,你的鬼魂也不能離開,她想讓你直接魂飛魄散的。”
我去,這麼惡毒,要我心髒不說,還想要讓我魂飛魄散,我越來越覺得幕後黑手就是北紓了,最毒婦人心啊,隻有女人才會這麼惡毒。咳咳,忘了我也是女人了。
我頷首“成交!”。
其實,我不是沒想過向北陰求救,而是他來,隻不過也是多一個送死的,羅詫的話我記得很清楚,北陰缺了心髒,修為受損,還要受到規則的約束,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連累他了。
一個黑影漸漸清晰,穿著黑鬥篷,看不清麵容,離我們離的有些遠,我捕捉著從他身上傳來的強有力的心跳聲,試探著問“你該不會把我的心髒用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