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表情不變:“我本就死了啊。”
我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意思的。”
他沒有再說話,氣氛沉寂了下來,我悠悠的問:“你那時候,甘心嗎?”
蚩尤沒有回頭:“甘不甘心不也這樣了嗎?”
“你知道屏翳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救你吧。”我感歎道。
“啊,我怎麼知道,複活我什麼的,不也是你們說出來的嗎?”蚩尤這麼說著。
我笑了,笑的有些嘲諷:“是啊,一切都是我在猜測,真相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蚩尤問:“你還不回去?”
我抬頭望著洞窟頂部:“四肢無力,不想動彈,估計回去也是動不了。”
最終,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有棋子和棋盤碰撞的聲音。
漸漸地,眼皮有些沉重,耳邊傳來蚩尤的聲音:“上次你說要給我帶的東西,下次記得帶。”
我含糊的應了一聲,意識墜入黑暗。
“小曦?”
猛然睜眼,臥室內被投下一片暖暖的陽光,艱難的側頭,北陰坐在床邊的搖椅上,闔著眼睛,纖長的眉毛的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
清清淺淺的呼吸聲傳進耳朵,有種異樣的溫馨感。
心底有聲音這麼說,他沒有事,真好。
現在的我和我想象中一樣,全身上下都沒有知覺,動彈不得,但我一點兒不後悔,即便是最後要誅仙,代價是死亡,我依然不後悔。
是的,我一開始確實以為,屏翳是為了複活蚩尤而做的這些事。後來,漸漸發覺了不對勁,如果他真的是為了複活蚩尤,為何總是有意無意的給我們透露消息。
一直到阿雅和夜叉的事,我更加發覺不對勁,開始懷疑他的意圖。
好像她是在逼我們做什麼一樣,這讓我想起了北陰說,他說過,有種存在叫做天地規則。
而且初的存在,也是由一縷天地規則的存在。
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有種東西叫做天道,即世界意識,是一個世界形成的基礎,幹預著世界的運行。
不得不說,人類的思想有時候真的很讓人佩服,總是在無意之中道破天機。
對於猰貐的不甘,我也曾經想過,為什麼上古時期的那些強者,到現在都不見了。
亦或是,為什麼要有封神榜,出現神這種東西,我不認為有人會自己給自己創造敵人。
所以很多東西,細想下來,都是有諸多不對勁的。以及妲己的事情,為什麼女媧,也就是我,要去欺騙於她呢。
慢慢抽絲剝繭就會發現,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背後推動的一切的發展,甚至於掌控著物種的出現,決定著這個世界由誰來主宰。
而,仙什麼的,隻不過都是媒介而已。
屏翳怕是,想要反抗的就是這個天地規則,而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
女媧,曾經得到過一縷天地規則,也許並不是天地規則,而是天地規則賦予她的一種能力而已。所以女媧是最為接近天地規則的存在,屏翳自然想要讓我出手。
而且我用神鬼七殺令的第五令的時候,那場雷電的來源,也極有可能來自於天地規則,這是對我不滿了嗎?
我開始好奇,神鬼七殺令是怎麼出現,居然讓天地規則這麼忌憚。而且覺得,有人很早就下了一盤棋,為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心情微微的有些煩躁,我啊,很沒誌氣的嘛,吃好睡好,我就滿足了。對抗天道這種危險的事情,我一點兒也不想做啊。
我靜靜地看著北陰,隻覺得歲月靜好。我們為什麼就不是普通人呢,非要牽扯出這麼多事。
北陰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睜開了眼睛,眸光幽深,閃著細碎的光。
他問:“醒了?”
我應到:“嗯,醒了,因為我聽到你在呼喚我。”
他笑了,笑的勾人:“看來我的呼喊還是有用的。”
我也笑了:“那晚,那棵桃樹,是不是你。”
北陰也沒有否認,而是說:“本體。”
我猜也是,“那我背上的紋身和你的本體有什麼關係。”
北陰理所當然的說:“就是我的本體。”
我瞬間黑了臉:“你當時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啊。”
北陰一點兒也沒有被抓包的緊張感,而是說:“你當時不也沒有問。”我竟無言以對。
之後的幾天,過上了養傷的生活,可能因為身體原因,恢複的很快,屏翳那邊我不認為他會停手,而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忽然有些覺得人生無望。
有時候又覺得,是不是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天地規則的控製之下,那麼如果我袖手旁觀,會發生什麼?可惜沒有如果,我始終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