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的眉頭之間汗珠一滴一滴,在此時,隻有這些虛汗才能夠看出這個少年的痛苦。
少年麵目輕鬆,絲毫看不出來那驚人的傷勢。
看著眼前呆住的少女,語氣不耐煩的說,
“喂,看什麼看。你到底會不會接骨呀!”
初峪頓時回過神來,理直氣壯的說,“我說過我會接骨嗎?”
餘念一臉嫌棄,“我嘞個去,弄了半天,你不會,那你拿著我的木杆幹嘛!你要害死我呀。”
初峪手中拿著一塊半截手臂長的樹木竿子一臉茫然,那份隔離在此刻全無,真正的像個孩子一樣,一臉無知。
過了一會,“你想死嗎?說話態度能不能好點!你叫我去找木棍,你拿著個破樹枝,還不讓回隊伍…………”
一貫的語氣,毫無波瀾。
但餘念微微愣住了,那語言中的孩子氣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那片梧桐道中,那個哭哭啼啼喋喋不休的女孩。
餘念抬眼看著初峪的目光,可是。
那眼神中的,隻有層層的陰翳,好似晴空朗月中刻意被裝飾出來的烏雲,密不透風,失去了那些本該有的張狂任性。換上了陰冷沉重。
丫頭,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想要這樣的堅強,隻是,你不得不這樣。
我會讓你擁有不在壓抑性情的時光,哪怕我不能陪你。
餘念如有所思的感傷轉瞬即逝。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受不了氣。嗬嗬。
餘念板著臉,一臉嫌棄,“你一邊待著吧,我自己來。笨的跟個豬一樣,不知道,你怎麼打贏那幾個人的。”
初峪一把扔掉手中的木枝,一腳踢在了餘念的胸口。
冷冷的目光注視著餘念頃刻間轉變的臉色。
“哪那麼多廢話。”
餘念扶著胸口,“我靠,你幹嘛要救我,我死在那幾個人手裏,也比被你個死丫頭踢死好。”
看著盛怒的表情下隱藏著層層的笑意。
初峪轉身就走。多年來的寄人籬下,已經讓她學會了隱忍,一些委屈,從來不說。
眼前的男孩,讓她,變得有些…………
隨即,離去。那些波瀾不驚的生活,她沒有資格去反抗。隻有安於現在就好。
餘念看著女孩遠去的身影,有些調皮的想著。
“丫頭,我們來日方長。”
初峪坐在了不遠處,看著少年手腳靈活的將樹枝固定在自己腿上,這麼做隻是為了不讓傷口繼續惡化吧。用一旁的細繩綁好。
也許慢慢的,就會好了。
初峪打從心底裏討厭不起來這個自以為是的男孩。他總是能讓自己潛移默化中卸下防備。
但,想起他身上,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那腿上尤為嚴重,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表現得那麼簡單。
初峪心中明白,他隻是在忍著罷了。
心下一陣擔心。
思緒隨著發呆漸漸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
溫和的氣質,俊俏的麵容。
“梧桐……是蕭條中的不辜負……”
“梧桐是,一葉便知天下秋……”
顧安逸,你怎麼會知道這兩句話。
阿念……你是不是在我身邊?
“啊——”餘念的叫聲傳入初峪的耳朵中,“死丫頭。”
餘念躺在地上,渾身顫抖。手上的鮮血直流。
初峪一驚,迅速像餘念跑過去。
才蹲在餘念身邊,“你怎麼……”
忽然之間,初峪渾身濕透。一壺涼水兜頭潑下。
剛才還躺在地上的餘念,此刻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哈哈哈哈哈哈……”
初峪用手將臉上的水嘖擦掉。
一言不發,咬著牙,“餘——念——,你幹什麼!!!”
初峪猛地站起來衝著餘念大喊著,“你是不是和有病!我當初就不該救你。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