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大漢手中捧著一團似絹帛的東西,在手中閃閃發著金光。大漢小心翼翼的展開帶在了手上,不想竟是一副手套。烏蘭沁看到這一幕,簡直要將眼珠瞪暴了,這不就是神仙姐姐小龍女的那一幅刀劍不入的白絹手套麼?“你這女娃子,果真沒見識,再瞪,眼珠就掉到地上了!”大漢難得的嘲笑起了烏蘭沁,他心裏看到烏蘭沁的表情還是很滿意的,於是解說到。“這可是取北海極冰之地的鯊魚嘴上取下的最薄的一層唇膜製成,這一副手套最少也要上百條了。取唇膜是極費功夫的一樣事,必須用整張的唇膜重疊鋪墊才可。重疊後在陽光下暴曬七七四十九日,再放到滾燙的開水中煮上三天三夜,方可取出已成整體的唇皮配以金絲線細密縫製,然後再放入煮沸的水中敞鍋煮上三日,再在陽光下暴曬七天七夜方成。先不說這手套多難得一見,隻說它毫無一絲縫隙,渾然一體便是這世間最難得的一見寶物了。”大漢一口氣說完,見烏蘭沁聽得已入迷,呆站在那裏,才唬著語氣道:“快將包袱拿過來!”烏蘭沁雖然十分感歎這手套的製作精良,但是再好還能解毒不成?於是立即問道:“這一副手套難道還可以解毒麼?”大漢細細地看了烏蘭沁一眼,才說道:“這手套製成毫無縫隙,任何東西都無法穿透,小到灰塵大到刀劍,都奈它不得,嘿嘿。。。”大漢數到手套的好處,滿眼的讚歎。“這手套輕若羽毛,帶上它去探物,神仙也感覺不到!”大漢講到這裏十分開心,哈哈大笑起來。“而且,這一幅手套我將它在萬能解毒湯中泡過半年之久,所以就算接觸了毒藥,它也不會沾染。”大漢見烏蘭沁點點頭,這才放心將包袱遞了過來。“躲遠點兒。”大漢接過包袱,又吩咐了一句。烏蘭沁木訥地走到離大漢最遠的牆角,雙手抱膝蹲了下去,緊緊盯著大漢的一舉一動。隻見大漢拿出一塊油漬的布條,正是平日早晚用來接烏蘭沁分食的飯菜的布條,快速地綁在了臉上,正好遮住大漢的唇鼻。大漢做好準備工作,才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袱,隻見幾件新衣上放著一盤淋著白色汁液的精致點心。大漢用食指和拇指將汁液撚起來在指上搓了搓,點了點頭,又用手將衣服逐一拿起抖了抖未見可疑,才放了回去。大漢將起身之時左手正好放到衣服上,正借力起身,突然大漢‘咦’了一聲,又坐回了地下。又將衣服逐一細細檢查了一遍,大漢才除下臉上的布條,對著烏蘭沁招了招手。烏蘭沁一走過去,就急忙問道:“可有發現毒藥?”大漢惋惜地搖了搖頭,感歎道:“如此好味的點心,卻無法入腸,真是暴殄天物啊!”烏蘭沁聞聲苦笑了一下,就見大漢指著點心上的白色汁液開口道:“這裏麵參了毒箭木和水蝕草的粉末,隻要你傷口上沾染到一點兒,便會全身潰爛毒發身亡。”烏蘭沁聽得猛打了一個哆嗦,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立即手臂交差著在胳膊上摩挲了摩挲,突然想到什麼,自言自語地道:“我現下並無一處負傷,難道小風還要再來刺傷我麼?”“他已被你識破,這大牢他一時半刻是不會來了。”說話間,大漢隨手將一件衣服提到烏蘭沁麵前,說道:“這衣服的扭係處全部插入了一根根極細極短,卻又極鋒利的小針,隻要你穿戴時不是十分小心謹慎,必會被刺破,至於這針是否用毒汁侵潤過,就不得而知了。”大漢說罷,搖著頭道:“唉,這點心是無法享用了!”語氣間頗為歎息。“大叔原本是想吃知味齋的點心?”烏蘭沁問道。“是啊,若是一般的毒藥,隻要配上相克之物那便無礙了。隻是這等極品劇毒,《本草綱目》中也未記載解毒之法啊!”大漢說著又惋惜的搖了搖頭。“大叔還懂得《本草綱目》?”烏蘭沁又撲捉到了好奇的問題。大漢一聽,神色立即得意了起來,背手昂頭道:“那是當然,什麼《黃帝內經》、《本草綱目》、《扁鵲內經》、《扁鵲外經》我可都能倒背如流。”“我從小便有三遍不忘的本事,凡是流傳下來的醫學著作,隻要到了我手裏的,都在我的腦子裏。”大漢說著這些,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意。這是烏蘭沁第一次看到他笑,心下頓時暖了不少。“你不是。。。盜。。。”烏蘭沁吞了吞口水,見大漢又瞪起了眼睛,立即有點兒狗腿地笑道:“大叔是對醫學有興趣吧,真是博聞強識,強識。。。”“什麼他媽的博聞強識,你以為盜墓時不需要本事麼?那些王公貴族的古墓,不是設了奇門卦陣,就是棺木邊邊塗有劇毒,你懂什麼!”烏蘭沁看向大漢的眼光中多了一絲崇拜,想她小時候背什麼都像是吸了氣體,左耳進了右耳同時就出了,若有什麼三遍不忘的本事,那她還不科科滿分啊,烏蘭沁遐想著,傻笑了起來。大漢無語地看了烏蘭沁一眼,將包袱重新包好扔了過來,便退回到黑暗中了。“什麼事這樣好笑?”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烏蘭沁急忙抬手擦了擦要流出來的口水,便看到一個獄卒低著頭站在門前。烏蘭沁想了想,沒想起自己認識哪個獄卒,每日她見的隻有張獄長那半大老頭一個。一想到這裏,烏蘭沁悻悻地歎了口氣,她自從關到牢裏,除了吃喝拉撒,整日的無所事事,大漢這還是頭一遭與自己說這樣多的話。烏蘭沁聳拉著腦袋正要回身時,就看到那獄卒笑著一張擠沒了眼睛的臉。趙躍興奮地跳著腳道:“沒認出我來吧!我的易容術是不是很厲害!”烏蘭沁無語地看了他一臉,一屁股在稻草鋪上坐了下去。“喂,烏蘭沁,那個上次說到紫禁城,我才聽到一點兒,你再給我講一些,好不好?”趙躍忽閃起他小而迷人的眼睛期待著。烏蘭沁正心情不好,懶懶地回道:“我為什麼要講給你聽。”“哼,小氣!”趙躍皺起臉,不滿地說道。過了片刻,見烏蘭沁看都不看自己,立即泄氣地道:“我用梅花齋的故事和你換還不行麼?”“梅花齋?”烏蘭沁看了趙躍一眼。“怎麼樣,怎麼樣,你也聽說過梅花齋吧?那裏講的遊俠軼事很好聽的是不是?”趙躍一見烏蘭沁搭理自己,立即賣力的渲染。遊俠軼事?烏蘭沁黑溜溜的眼睛又在眼底轉了轉,立即有了計策。“梅花齋的遊俠軼事有什麼好聽的,我在京城聽得那才叫好呢。梅花齋的故事與我的一比啊,肯定要顏麵掃地三百裏啦!”烏蘭沁雙手抱在胸前,得意洋洋。見到趙躍一聽果然眼神放光,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便知這少爺果然是武俠小說的愛好者。心裏偷笑著慢悠悠地問道:“你想聽?”“你快講,快講。”果真,趙躍猴急地催到。“你剛才說交換,那我就勉強和你做個交換吧。”烏蘭沁麵上一副淡若清風,其實心裏早已樂開了花。“你快說用什麼換?”趙躍緊緊盯著烏蘭沁。“嗯,先用筆墨書籍換段時間吧。”烏蘭沁用著勉強的口氣說道。“這個容易,隻要你說的好聽,我晚上就給你送來!”趙躍點著頭跳著腳急著又催促道:“快說,你快說!”烏蘭沁在肚中搜索了搜索,還好她在那個時代是標準的古龍小說迷,凡是古龍的小說她都看了不下白遍,要說是倒背如流也差不多了。烏蘭沁鎖定目標,選定了《名劍風流》的俞佩玉開始。於是輕聲咳了咳,講道:“庭院深沉,濃蔭如蓋,古樹下一個青袍老者,須眉都已映成碧綠。。。”“那俞公子受了如此慘變,該要如何躲過那四下裏的追殺?”“那林黛羽如何說他父親死了?”“那連公子是不是就是紅蓮花?”趙躍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烏蘭沁卻隻是看著他微笑。趙躍無耐,求了半天,烏蘭沁也不再多講一字,他隻得從欄杆外的地上爬了起來,拍著衣衫上的灰塵道:“我晚飯後就將東西給你送來,你可不可再給我講一段?”趙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烏蘭沁看到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不覺一笑。轉頭看了看黑暗中大漢傳來的咕嚕聲,笑道:“那可否勞煩你多給我帶上一樣?”“什麼?”趙躍的臉立即笑開了花。“就帶一些知味齋的點心吧,不過,可要勞煩公子親自去買。”“好說好說。”趙躍見烏蘭沁沒有別的要求,立即小跑著向知味齋而去了。“你這女娃子,說吧,要和我交換點兒什麼?”大漢已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笑望著烏蘭沁。烏蘭沁嘿嘿一笑,反正常日無聊,技多不壓身,更何況現在就有人用毒害自己,若是不懂點兒什麼,以後可怎麼辦。“也沒什麼,就是希望大叔教我一些防身的醫術罷了。”大漢點點頭,忽然又道:“你那故事是從京城哪裏聽的?怎麼我以前沒聽說過?”烏蘭沁一愣,隨即心虛道:“我也是偶然遇見一位老翁,從他那裏聽來的。”大漢也不追問,隻是突然眼神放光的問道:“那俞公子可是參加了黃池大會麼?”“噗嗤”烏蘭沁剛喝到嘴裏的一口水,一不小心全噴了出來。還未回話,忽然就又一物透過欄杆朝烏蘭沁拋了過來,烏蘭沁本能的接了下來,就聞到一陣濃鬱噴香,不禁抽了抽鼻子,多吸了幾口,就聽到一個老頭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