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卷起地麵的泥土,在身後掀起一道塵土帷幕。這次官兵首領劉守備,騎著為首的一匹健壯沙棗色馬匹,和十幾位從旌德逃出去的士紳並排一起,帶著自己的家丁走在前頭。
“大人,這裏就是旌德縣境界,我等現在帶著大人朝著匪徒駐守方向走去。”這些士紳看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對著一旁守備諂媚的說道。
“嗯,往前麵帶路。”
“哎。是了。大人這次隻要官兵能夠將盤踞在旌德的匪徒擊敗,我等必然召集各地士紳和地主,好好為大人和官兵開辦接風宴席,美酒女人肯定管夠。”
提前就將這樣的承諾說給劉守備,希望他能夠在這次剿匪中出力。不過劉守備對這樣的事情見過多了,依舊板著一副冷臉,對著這些士紳回到:“知道了。”
劉守備低著頭,看著旌德農村四下的情況,不自主就將馬匹走動的速度放下來,越看越覺得這次自己出擊恐怕不會如同知府大人所說的順利。
按照之前知府對劉守備說的情況,就是一夥匪徒占據著旌德縣城,希望劉守備帶著官兵和士紳將匪徒剿滅。
如果隻是一般匪徒,劉守備不會覺得自己沒有把握。
但是現在來到旌德,看著四周的情況,自己旁邊就是農田,明顯還有人耕種的痕跡,那些地上農具的刨痕,說明這個田地幾天之內還有人在上麵。
放眼望去,四下裏都是這樣的田地。而且這些田地也不像劉守備在平日裏看過的樣子,在南方,田地都是散亂分布,各種田壟交錯橫亙在一大片田地裏,各家田地都是各種高低不平。
而現在這裏的田地哪有這種樣子,完全就是一大片田地連成一塊,各種如同刀切一樣的田壟,平整的看不出明顯區別的田野,加上各種明顯看起來是修建到一半的水渠和各種基礎設施,這哪裏有一個匪徒占據地方的樣子,分明比太平時節還要好上幾分。
這些田地氣勢都是保險團新修建的地方,由於官兵來臨,人手不足不得不暫時停止,放在這裏等著勝利後在接著幹。
然而自己旁邊這些士紳還是對著自己不斷絮叨:“守備大人,你看這就是匪徒占據我們的田地,到時候你可要為我們做主。這些匪徒良心喪盡,居然想要敗壞這鄉裏的規矩···”
聽著他們這樣瞎說,劉守備心裏更加感到煩躁。
將自己手裏的馬鞭高高舉起,對著馬屁股下麵抽去,帶著胯下馬匹的嘶吼,帶著一股旋風,朝著前麵快速飛去。
這些跟在後麵的家丁,也跟著自己家的大人,一溜煙從這些士紳後麵離開,獨留下他們孤零零在一起。
看著自己離開這群多嘴的士紳,劉守備拉緊韁繩,停在一塊田壟上,看著這些按照道理十分美好的田園風光,眉頭卻擰成一股韁繩。
“哎,看來這夥匪徒不是什麼善茬呀。”在自己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劉守備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幾處意外突起的小土坡。
“大人,快閃開。”一個家丁冷不丁發現異常情況,拿著身體堵到劉守備麵前,伴隨著一聲巨響,如同過節裏大戶人家在家裏點燃的鞭炮,一灘血水就從這個家丁胸口綻放。
四射的血水濺射在守備臉上,看著自己精心培養的家丁,就這樣歪著身子,從馬背上一頭倒在地上,血流一地,守備心裏立馬緊張起來。
“保護大人,保護大人,快。”家丁亂作一團,驅動馬匹圍著劉守備站成一圈,從腰間拔出明晃晃的劍刃,朝著四下胡亂揮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守備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家丁怎麼就這樣被解決了。聽著聲音像是守備聽說的鳥銃之類的火器,但是四下裏看去根本沒有一個人。
按照劉守備自己知道的大明火器射程,在這般距離,人眼看不到的地方對著自己射擊,那得是大炮一類才做得到。
但是如果是大炮,自己這些人早就全部被送上西天。十幾斤的鐵球,呼啦這麼一拉過來,劉守備和自己手下早就四肢不全,倒在地上求饒。
既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道,“這個匪徒真有什麼會神通的仙人?”
這般荒唐的想法突然在劉守備腦海裏出現,如同受凍一樣,身體突然跟著顫抖一下,“如果真是仙人,那我還有機會···”
“大人,我們的大部隊已經來了,你看我們是不是派人前往追擊?”家丁的話將劉守備突然升起的迷信想法驅散,既然自己增援來了,關你是什麼東西,我們這麼多人還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