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燁問的很直白，且十分沒有禮貌。
“……”蘇涼煙臉色驟變，整個人變的警惕戒備起來。
試問，一個關係陌生的男人，突然問起她的身體特征，是不是顯得太奇怪了？
狐疑間，又聽虞燁繼續追問道：“亦或者，蘇小姐做過祛除胎記的手術麼？”
“你……”蘇涼煙倒抽涼氣，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她擰緊眉頭，沒有回答虞燁的問題，而是將問題拋了回去，“我跟你並不熟，你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虞燁見她神色異樣，淡聲安撫道：“你不必緊張，我隻是隨口問問。你長的與家妹很像，令我心中倍覺親切……”
“可我不是你妹妹！”蘇涼煙打斷他，語氣篤定的否認。
虞燁輕點頭，自嘲的笑道：“是啊！剛才周聿宸說過，你肩上沒有紅色胎記，絕對不可能是我妹妹。”
“咣當！”蘇涼煙打翻水杯，麵色惶恐的瞪大眼睛。
虞燁適時遞上紙巾，幽深的眸子不停的在蘇涼煙的身上打轉兒。
蘇涼煙接過紙巾，心慌意亂的擦拭桌子上的飲料。
她腦子很亂，耳畔不停的回蕩虞燁剛才說的那些話。
按照虞燁的說法，他冒昧詢問她身上有無胎記，是因為心中質疑她的身份。
同時又強調，周聿宸說她肩上沒有紅色胎記，絕對不可能是虞燁的妹妹。
這話的意思是，虞燁的妹妹肩上有一塊兒紅色胎記嗎？
怎麼這麼巧，她和虞燁的妹妹長的很像？又那麼巧，她們肩上都有一塊兒紅色胎記？
蘇涼煙咬緊下唇，覺得自己一向聰慧的腦子，突然之間變的不夠用了。
她仔細回想一月上旬，她和周聿宸在學校禮堂見麵的事情。
當時周聿宸一口咬定她是虞素，還當著高三師生的麵，動作不雅的將她扛出了禮堂。
她極力否認身份，與周聿宸撕扯僵持起來。
周聿宸失控之下，惱怒的撕開了她的衣領，說這樣能證明她的身份。
可後來，周聿宸失魂落魄，被蘇涼煙摑了一記耳光。
再後來……
蘇涼煙清楚記得，周聿宸要問她一個問題，還承諾問完問題就放她離開。
誰曾想，他隻問了半句‘你右肩的玫瑰紋身’，後麵的話就被及時趕到的顧修然打斷了。
自那之後，蘇涼煙就再未見過周聿宸，也不知道周聿宸沒問完的問題是什麼。
此刻聽完虞燁的說詞，再回頭聯想周聿宸當日的表現，蘇涼煙莫名覺得她好像猜到周聿宸想問什麼了。
他應該是想問，她右肩的玫瑰紋身下麵，是不是有一塊兒紅色的胎記……
意識到這一點，蘇涼煙混沌的大腦猛地清醒過來。
如果虞燁所言屬實，她豈不是變成虞家失蹤五年的女兒虞素了？
五年！蘇涼煙的心口再次劇跳起來。
容貌，胎記，時間……
這麼多巧合撞在一起，巧的她幾乎認定自己就是虞素了。
但這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是虞素呢？
不不不！她要冷靜，不能因為莫須有的事情亂了方寸。
也許所有的巧合，真的隻是純粹的巧合。
“蘇小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難看！”虞燁見蘇涼煙冷汗淋漓，關切的詢問出聲。
蘇涼煙回過神，訕訕的搖頭，“沒……我沒事。”
她動作僵硬的擦拭桌上的飲料，眼睛不敢直視虞燁銳利的鷹眸，“虞先生，虞小姐肩上的胎記……是什麼樣子的？”
虞燁眯緊眸子，一字一頓的應道：“小小一塊，紅的像燃燒的火焰。”
“……”蘇涼煙呼吸一窒，冷汗順著額頭滑落下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情緒，糾結矛盾，不知所措，還有一絲探知到真相的恐懼。
她覺得，她快要瘋了！
因為她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兒在吵架。
白色的小人兒說：“不用質疑了，你就是虞家丟失的女兒。”
黑色的小人兒說：“別聽它亂講，你隻是個鄉下的野丫頭。”
白色的小人兒說：“我沒有亂講！你和虞素都十八歲，相貌長的一樣，肩上有紅色的胎記。虞素五年前因為車禍失蹤，而你五年前在蘇家醒過來，忘記了過往所有的事情，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就是虞素嗎？”
黑色的小人兒說：“你別被它誤導了！它說的這些，根本不能證明你是虞素。世界那麼大，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會發生。你和虞素容貌長的像，肩上都有紅色胎記，這些隻是一種巧合罷了。至於年紀，你到底多大誰也不知道啊！”
兩個小人兒你爭我吵，吵的蘇涼煙腦仁兒都快炸開了。
她痛苦的抱住頭，狠狠地搖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