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玖緩緩坐了下來,漆黑的眸子看向湘寧。
“你也知道,你母族勢力十分強大,當年職任左司之職的馬毅,也就是你母親的哥哥,對你母親十分關愛,我隻知曉你母親當年不是病死的,而是有人謀害,至於謀害之人是誰?我不知道,隻是你母親死後,時任左司的馬毅便一蹶不振,最後大權旁落,我偷聽母親說過,你母親的大哥對你母親之情非一般親情,甚至可以說是到了一種變態的愛……”湘寧道。
陵玖麵色頗為凝重,在原主的記憶中,左司馬毅是一個十分爽朗的男兒,與母親關係一直很要好,那個時候她還小,對於這些糾葛她也不是十分清楚,隻知道在她母親去世後,她發現這其中有蹊蹺,卻一直無法觸碰到那層最為神秘的麵紗,因為不知是何人所為,也毫無任何證據,隻能將信將疑認為母親是病死,也因為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她知道自己的才能已經讓無數人嫉妒,隻得隱去鋒芒,裝瘋賣傻,可,依舊沒有逃脫慘烈的命運。
“大姐,其實,我該向你道歉,當年我還小,受姐姐教唆,經常欺負你……對不起……”湘寧低頭沙啞著聲音道,那神情不似作假。
懺悔,從來都是無濟於事的。
陵玖淡淡看向湘寧,她該道歉的人,不應是她,而是死去的原主,所以,她也無權說出原諒不原諒的話來。
“那夜,是湘茵姐姐找人玷汙了你,並把你丟棄在城門口的。”湘寧繼續道。
陵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才道:
“這便是你知道的所有真相?”
這些信息,太過淺顯,那幕後的黑手,依舊沒有浮出水麵,不過,至少,她終於有了一絲線索,不在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了。
“是!”湘寧知道,這些秘密,若非有人願意同她說,她便永遠也查不出來,因為,當年知曉真相的人,很多都已被滅口。
陵玖神情晦暗,她靜默地坐立著,腦海裏一片翻騰,要說左司馬毅之死,誰最能得利,便是當今皇主,和當時位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司尉府了。
司尉府下設左司右司,左司負責監管總帥,右司負責監管其他,這監管之職,向來受賄嚴重,幹得都是地下見不得人的交易,監管方與被監管方,無非就像是買方與賣方,直通一氣。
而專門負責監管總帥的左司一倒,總帥府也有極大的利益。
……
湘寧看了一眼沉思的陵玖,開口道:
“大姐,我知你這些年不容易,陵府是大府,貴族,利益糾葛紛爭在所難免,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希望你能信守你的承諾。”說罷!湘寧起身告退。
陵玖目送湘寧離開,然後起身,大步出了門,院子外兩個精兵把守,陵玖吩咐他們將近日司察府的案件像她彙報。
“東亭街發生了一起搶劫案,嫌犯已被捉拿歸案;東都西邊發生一起連環殺人案,凶手一直未被捉拿,目前此案件由總司察府接管,陵權將此案全權交給了陵海負責。”
陵玖淡淡一點頭,陵海負責查案,估計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陵權將案子這般放心交給陵海,不知是打算放權退休養老?還是另有打算?
“陵玖,你個蕩婦、淫婦……你給我滾出來……”這時,外麵響起一陣喧囂聲。
陵玖皺眉。
精兵頭目李尚走了過來。
“大人,您的幾個妹妹在外麵要求見你。”李尚淡淡道,麵色有些不虞,他最繁瑣這些芝麻家事,也十分不快被皇主派遣來做一個女人的護衛,打心底,他其實也是瞧不起陵玖的。
陵玖淡淡掃了一眼院外,幾個穿著姹紫嫣紅的女子,大概是湘茵找來一同找她茬的人,她揮一揮手,冷冷道:
“吩咐下去,本官以後不見任何客,凡是鬧事的,直接轟出去,轟不出去就打出去,打殘打死一概不論。”
她沒時間費在這些女人的身上,總歸遲早,她會找她們算賬的。
李尚麵色一凝,看了一眼眼前麵容肅立的女子,沒料到她這般果斷幹脆。
他點頭應是,然後大步走出去,將陵玖的話原封不動告訴那些人,然後揮手,讓精兵趕人。
湘茵吃癟,氣憤地跑到陵權那兒告狀。
“爹,這裏畢竟是陵府,我可是陵府正兒八經的小姐,她陵玖算什麼東西?占著陵府的地盤也就算了,我好心去同她打個招呼,她居然把我趕出來了……她還說現在她是司察監,與爹爹職位等同……說連整個司察府都不放在眼裏,更不將您放在眼裏……”
湘茵添油加醋,越說越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