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具死屍,堪何大用。所有人不啻一笑,唯有陵玖目視著那幾具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屍體,眼睛一亮。
總算是有點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出現了。
陵玖心中想著……
"宣西疆使者覲見。"
西疆……嵐山楓……
聽見太監接下來的通報,陵玖立馬直起了身子。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從外麵緩緩行了過來,車輪咕隆碾動,發出吱啞的響聲,四架沉甸甸的兩輪車壓出一條長痕,很顯然,那車上人裝載的物品很多很重。
嵐山楓戴著一張銀色冷質麵具,白衣飄飄,他身後跟著一個黑色頭巾包裹嚴實,著綢緞衣裙的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露出的肌膚雪白,其他的幾個漢子則包裹白色頭巾,挺胸抬頭大步朝前走來。
“既然是來覲見,卻蒙著麵,你們西疆人也太不禮貌了吧!”靖宛小公主一直惦記著這位被金焱誇大其詞,形容地如同神袛一般的國師大人的真容,這會兒逮著這個機會,自然是想借此讓他將那麵具拿下,一睹其真容。
“銀光遮麵,象征財富;白巾蒙頭,象征和平;黑巾蒙麵,象征權勢,吾等祝願大靈年年安康,國力昌盛,祝願皇主永為大靈之主,盡展帝王威儀,受萬民敬仰。”嵐山楓抬起右手,按在胸前,沒有彎腰沒有低頭,他直視著那位黃金椅上的男子,大聲道。
“祝願大靈祝願皇主。”其他人也學著嵐山楓的樣子,將手放到胸前,然後齊聲道,聲音很是洪亮。
靖宛公主沒料到嵐山楓為有這招應對之策,當即臉色一黑。
什麼銀光遮麵,象征財富;白巾蒙頭,象征和平;黑巾蒙麵,象征權勢……鬼扯!!!
可既然他已經如是說,皇主定然不會讓他們一行人將麵具或頭巾扯下,而在坐的其他人,更不敢再要求他們將麵具頭巾取下。
要求取下銀麵具,豈不是要破大靈的財運,取下白巾,便是破了大靈的和平;取下黑巾,那就是間接希望皇主失去權勢……
這這……乃大罪呀!
人家將那臉上戴著的玩意兒當祝福,皇主自然也無意攔下這祝福,他略微點了點頭,笑道:
“早就聽聞西疆風俗奇特,年年月月禮俗都有變,順應時世,本皇記得,前年進貢時,是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去年進貢時,是一群胡子快到地下的老者;而今年,卻是一群著麵的人,有趣有趣。”
“皇主莫見怪,我們西疆各方奇特,北有莽山叢林,魑魅隱於其中,疆域各處,更是多奇人異士,自古被傳為神秘獨特之地,禮儀特色也算是一奇特。”這時,跟在嵐山楓身邊的那位唯一一個蒙著黑巾的女子說道。
“這位?”皇主麵露疑惑。
“小女子是西疆公主紅臧,同時也是國師大人之妻。”紅臧抬眸看了一眼靖宛公主,刻意將那個‘妻’字加重。
然而,有意之舉無意讓有心之人聽去。
陵玖待聽到那蒙著黑麵巾的女子驕傲宣布,心猛地下沉幾分。
“同時也是國師大人之妻……”
是嵐山楓的妻子……
這世間,最親密的兩個人,才會用夫妻來形容,那她和嵐山楓之間,又算什麼?
陵玖心中想著。
而嵐山楓待聽到紅臧特意強調她是他的妻子後,眼裏劃過一絲不悅,側頭看了一眼陵玖,看著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來是西疆的公主。”戚燃了然地點了點頭。
靖宛公主麵色立馬不悅。
同為公主,不免要比一番,一番對比之後,靖宛公主各方優越感齊上心頭,於是,脖子仰得更高了,眼神更加鄙視了。
“紫羅藥草一箱、象牙十對、獸皮一百張、珠寶玉石五大箱……”太監開始請點貢品並一一上報。
“上品青紫妍瓷器一個。”最後,太監說道。
“皇主,請看。”嵐山楓著人將那瓷器從精裝的箱子裏拿出,呈到皇主麵前。
“此乃我西疆開國年間由大內密庭製作的上品青紫妍,這青紫妍隻有皇室內部的人才擁有,然後傳承到現在,我西疆境內,隻剩此一個。”嵐山楓淡淡道。
然後,他揮了揮手,那拿瓷瓶的漢子連忙會意,將那瓷瓶高舉過頭頂。
借著萬千傾瀉而下的陽光,那白瓷瓶開始變幻出不一般的色彩。
先是淡淡的紅色和橙色相交,然後現出黃、綠、青、藍,最後便是紫色,瓶身上彙成一條彩虹,光芒萬丈,炫眼奪目,刹那間驚豔了眾人。
陽光炙烤下,有淡淡的香味傳來,陵玖仔細打量著那個在陽光下現出七彩光芒的瓷器,瓷身刷白的四周,塗上一圈圈泛著熒光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