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浮玉雖什麼也沒說,但心裏卻也有一縷暖流湧上心頭,自己與老將軍相識時日不長,老將軍便拿自己當親生孩子對待,心裏很是感動。

雖說老將軍不善言辭,嘴硬,但也能覺得出來他對自己很是關心。

“浮玉啊,此行艱辛,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有什麼突發狀況接著給京城寫信,我一定盡全力護你周全,一路珍重。”老將軍很是擔憂,怕蕭浮玉的身份暴露。

霍銘亦道:“你這女兒身在軍營裏很是危險,一旦人盡皆知,這軍隊便很難管了,沒有人會賭服氣一個女子來當將軍,而且此事一旦被太後知道,那便是欺君之罪,性命難保!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若是太後知道她的身份,那可能就不止是性命難保了,整個家族甚至更多無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更何況太後巴不得把這些大家族都逼上絕路?

她對先皇的死耿耿於懷,把先皇的死歸咎於這些大族身上,她愛先皇入骨,現在她垂簾聽政,主要目的就是找到這些大族的過錯,把這些大族趕盡殺絕,為先皇報仇,讓他們給先皇陪葬。

蕭浮玉對這些事也心知肚明,其實她自己也擔憂不已,自己身份真的是一個大問題,帶軍三個月,不知會發生什麼,若是真有意外,自己該怎麼辦,那些無辜的人該怎麼辦,不能讓無辜的人白白受牽連。

“我記下了,一定會小心行事,照顧好自己,謝義父關心,外麵風大,義父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再著涼了。”蕭浮玉安慰老將軍,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此行風險太大,她需要拚盡全力保全自己同時還要保證軍隊勝利,畢竟兵敗也是大罪。

老將軍堅持將蕭浮玉送到城門外,蕭浮玉也不好說什麼,老將軍是出了名的驢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自然,霍銘也必須得陪著老將軍出去,畢竟自己也還有事要跟蕭浮玉交代,這個蕭浮玉,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到了城門外,浮玉跟老將軍和霍銘道別。

“送到這就可以了,請義父放心,浮玉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同時也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定能凱旋而歸,我們就此別過吧。”老將軍望著蕭浮玉,欲言又止,但事已至此也無法再說什麼,也無力改變。

倒是霍銘上前,悄悄塞給了蕭浮玉三個錦囊。

“這三道錦囊一定要等到萬不得已,真的舉步維艱時再打開,或許這錦囊能救你的命,我隻能幫你到這了,太後的旨意我無法幹涉,也是我沒用,你別怪我才好,一定記得,萬事小心。”

大軍浩蕩,帶著無人可以比擬的氣勢,在蕭浮玉的帶領下,一路翻山越嶺,向著戰場而去。

沒有人喊苦叫累,都是出生入死過的人。

也寄托於這樣的心態,大軍前進的速度不能說是一日千裏,但是也不是普通的行軍速度可以相比的。

“過了這座山,就到了割據州縣的外圍了!”望著那高高的山嶺,一陣豪氣也從蕭浮玉的胸口向上冒出,馬鞭朝前一揮,打出響聲。

換來的,是那群將士們整齊極了的一聲:“是!”

齊刷刷的聲音,衝破雲霄,更是驚起了林中群鳥,蕭浮玉手一馬當走在大軍前麵。

隨後,那些將士也急忙的跟上。

待到穿過山坡,望著那一片開闊之地。

僅僅用了七天,大軍就抵達了那割據州縣的外圍。一片荒原出現在麵前,不算是一望無際,平原的地形利於紮營卻不利用藏身。

蕭浮玉想著暫時在此處待兩日,看看周遭情況。

“就到這裏,吩咐下去,別再繼續前行了。”蕭浮玉讓人去告知後方跟來的將士。

隔著荒原,遙遙可見那州縣的影子,荒原上似乎是一片戰場,雖然沒有屍體,但是已經變黑的血液和那折斷的插在地上的武器。

隨著不知哪兒來的風,被撕裂的旗幟在風中微微飄揚,破損的旗麵上的字也被血所覆蓋,叫人看不清。

一時間,蕭浮玉陷入了沉默。

原本臉上的淡漠一下子變成了沉重,那種沉重,是對於那在戰場上死去和受傷的人的。

“就地紮營!”蕭浮玉深呼吸一口氣,就連空氣裏,都似乎還彌漫著血腥和廝殺的氣息,這種氣息叫人心都無法安靜下來。

“是!”手下的將領聽到這話,動作飛快的分成了幾個小隊,安營紮寨。

蕭浮玉卻是又隨意的點了幾個人:“你們幾個,去打探下情況。”

那幾個人都是身材嬌小靈敏的,話倒是不多。聽到蕭浮玉的要求,當下就是一抱拳,直接對著蕭浮玉行禮之後,便縱身而去。

不知道為什麼,蕭浮玉卻是總是覺得心裏有著些隱約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