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娘娘脈象弱,用銀線難免不準。”沐歌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布帕子,“安太醫,不若搭著帕子診脈,更精準一些。”
安太醫點點頭,“姑娘想的周到。”
王太後臉色稍霽,“你起來吧。”
沐歌起身,低著頭,雙手捧著帕子朝太醫走去,在經過抱著鳳嬴的丫鬟身邊時,她咬了咬牙,腳一崴身姿一歪,就朝丫鬟撞去。
丫鬟沒有防備,重心不穩,震驚地瞪大眼,抱著鳳嬴摔倒在地。
“哇——”
雖然丫鬟用盡全力護住鳳嬴,鳳嬴還是爆發出撕心裂肺哭的啼哭聲。
沐歌心都揪痛了,雖然她控製了角度,不讓鳳嬴摔倒時不會磕著碰著,聽到哭聲,也不太確定了。
心底一片荒涼,低聲念叨著,孩子,對不起。
她想要看看鳳嬴摔倒那裏沒有,王太後一腳踢開了沐歌伸向鳳嬴的手。
“你這個丫鬟,真是好大的膽啊!”王太後氣急敗壞,她早就看這個丫頭不順眼,如今看到鳳嬴哇哇大哭,更是火冒三丈。
她從摔破了手肘的丫鬟手裏,接過鳳嬴,居高臨下的盯著沐歌,“別以為你是四王爺的人,本宮就不會動你!”
沐歌忙跪在地上,“奴婢從未這麼想過,請太後責罰。”
寧昭然楞了一瞬,明白了沐歌這麼做的用意。她
站了起來,掙開了太醫的手,跪在地上,“太後,雲歌魯莽,求你放過她。”
王太後冷著臉,不為所動。
“來人,將這個丫鬟拉下去,關入大牢,如若大皇子有任何問題,你就用你的命去陪吧。”侍衛上前,鉗製住了沐歌。
旋即王皇後盯了麵如死灰的沐歌,冷哼了一聲,抱著鳳嬴轉身朝後室走去。
“太後……”寧昭然還想求情,沐歌仗著衣袖的遮掩,輕輕朝寧昭然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求情了。
王太後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寧昭然,方才的親熱淡去了不少,“怎麼?你還想給雲歌這個丫鬟求情。”
寧昭然垂下頭,“兒媳不敢,雲歌煩了錯,全憑太後處置。”
沐歌已被侍衛帶到了大殿門口,聽了這話也不知是喜是悲,不論怎樣,這都是她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眉羽,送寧妃娘娘回宮。”王太後吩咐道,臉色也比方才好看了許多。
“謝太後。”在眉羽攙扶下寧昭然朝著王太後離開的方向行禮。王太後沒再理她,一麵抱著鳳嬴朝著珠簾遮擋後的寢宮走去,一麵對安太醫喊道:“安太醫,快給大皇子看看。”
燃著熏香的大殿裏,一時隻剩下明婉星與寧昭然兩人。
“寧妹妹,這安太醫可是太後的禦用太醫,除了皇上從不輕易給旁人瞧病啊。雲歌這個丫鬟,真是壞了你的好事,今日錯過了,不知何日才有這樣的機會,真是可惜,可惜。”
明婉星笑著,眼底卻含著算計。
寧昭然身心俱疲,沒心力再同明婉星逞口舌之快,“婉妃姐姐,妹妹有些累了,就先回宮了。”
語畢,她也不看明婉星是何反應,任由眉羽攙扶著,挺著背大步走出了長樂宮。
明婉星盯著她背影,冷冷地笑了。
大牢裏。
侍衛將沐歌扔進了一間破舊的單獨牢房。
冰冷,潮濕,陰暗。
她卻安之若素,這牢房的環境雖差,倒是比上一世經曆的種種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