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了幾日,溫山上諸人都在準備著最後一戰,大家都懶得理會我,連蕭翰墨都不來看我了。
沒過多久,我就聽說了一個消息。
那個決戰之日,就定在三日後。
我不知道溫殊山傳出去的消息是什麼樣的,但肯定和我有關。
或許放出我要死了的傳言,或是說要殺了我。
我雖然很擔心,但還是抱著一點僥幸。
流蘇雖然有的時候一副單純無辜的模樣,但邪教大魔頭,總不至於真的傻到自投羅網。
就算他真的犯了傻,南陌還有鳳衾他們不會跟著他一起犯傻。
抱著這個想法,我夜裏依舊睡得很香。
白天同樣過得悠哉遊哉。
第一天,跑到後山去追兔子撲蝴蝶,差點沒掉下懸崖。
第二天,找到一窩毛毛蟲,整個挖了出來,扔進蕭翰墨的房裏,半夜蕭翰墨的慘叫聲把整個溫山上的人都驚醒了。
第三天,我正在後山逗猴子,一群人趕過來把我拎了回來,其中就有頂著兩隻黑眼圈的蕭翰墨。
午時過後,流蘇還沒有來。
我的心基本放了下來。
就算流蘇真的犯傻想要來,也不會挑人最多的最後關頭來。
溫殊山一身勁裝來了,讓幾個弟子把我的手綁了起來,帶到懸崖邊上。
押送我的人明顯對我很有意見,推我的時候簡直要把我按到地上了。
從懸崖裏吹出來的風很猛,凜冽蕭然,大風鼓動衣擺。
樹葉沙沙,溪澗嘩嘩。
溫殊山朝我走來,深沉地看了看我,猛然出手在我胸前點了幾下。
我說不出話了,連動也動不了了。
我這才有點懵了。
他點了我的穴,這又是為什麼?
整個溫山上的人基本上都聚集到這裏來了,每個人都神色凝重,手中的武器攢得緊緊的。
堯重華迎風而立,負著手臂,玉樹臨風,一派翩然之姿。
蕭翰墨和洛水山莊的人站在一起,安如晴和崔展蝶是麵容雅致,身穿得體的素衣,站在一幹老爺們當中很是出眾。
溫殊山揮一揮手,所有人都離開了,興許是藏到了樹林中。
太陽越過正中央,朝西邊落去。
希望這一天,快點兒過去吧。
全場寂靜,唯有風聲呼呼作響。
薄紅亂點山杏發,山色爛漫。
長枝嫩葉,花顏玉芳。
我背脊僵硬,雙腿發麻,太陽又西沉了一些。
半天的時間,有這麼長麼?
上一次覺得這麼度日如年,還是在流月宮的蓮心湖裏。
至少那時還有流蘇美人來喂我吃飯,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心驚膽戰的。
流蘇大美人真是不誠實,明明擔心我,還要裝成別人來看我。
還說什麼,懲罰……
我錯了那麼多次,他什麼時候真正懲罰過我?
申時未至,高空飄來微薄小雨。
風回雲斷,小雨如酥,山色青翠空蒙。
太陽一點一點地下墜,天空越來越昏暗。
濕花春雨如珠泣。泣珠如雨春花濕。
煙雲如紗,薄雨若霧。
天馬上就要黑了,他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