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溪村的第二十二天,依然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融入這個秀美的村落了,並沒有滋生厭倦的心情。南軒每一天都有新花樣,有趣又讓人驚喜。
中午,依然幫著老嬤清洗衣物,南軒一身農夫打扮,站在不遠處和老嬤熟練地交談著,是她聽不懂的方言。
“你還會說這裏的方言?”老嬤進去燒飯後,依然隨意問道。
南軒顛了顛草帽,回答她說,“認識的一位小姑娘教的。”
依然突然對自己的提問感到後悔,與此同時,還有莫名其妙的胸悶,搓衣服的力度加深了幾分。
南軒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嘲諷她道,“幹嘛,吃火藥了?”
“走開。”
“來那個了?”
“死南軒!”依然揮起一件薄衫,灑了他一身的溪水。南軒望著她展開笑容,毫無介意地說道,“我剛剛和阿嬤聊過了,明天我們就啟程去村裏的最南邊,可以搭隔壁大叔的順風車,據說在那裏可以看到最美麗的日出。”
“然後我們就要回去了麼?”依然有些不舍。
“你也可以留下來給阿嬤當洗衣工啊?!”南軒歪著嘴笑道。
“死南軒!”依然放下衣服,追著南軒跑,剛剛的不舍煙消雲散了,最重要的是把握當下,不是麼?
和南軒在一起的時光似乎變得總是格外快,吵吵鬧鬧,說說笑笑間就過去了。到了晚上,是他們例行的象棋時間,一如既往還是南軒輸,然後兩人各睡各的。
平時依然很快就能入睡,可是今天,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憶起這二十多天的日子,她過得舒心且閑適,也真正了解她想要的自由的意義。
不過總是該到離去的時候。
她舍不得。
“你睡不著?”半晌,南軒輕聲問道。
“恩,”高依然把手壓在側臉下,“我舍不得這裏。”
“以後你還是可以來。”
“但是沒有你。”也許是黑暗的緣故,高依然脫口而出心裏的話,沒有南軒在,應該會很不一樣吧。
接著,就是一夜的沉默。
隔天上午,他們乘著大叔的電動車到了明溪村的最南邊,在那家民宿住了兩天,也看到了傳說中最美麗的日出。他們背著門坐在門廊前的台階上,望著遠處海平麵漸漸浮起的太陽,那一片天空被染成好看的火紅色,接著波瀾起伏的深藍色的海水。
接著,太陽散發出溫暖的微光,遊過海水,直達高依然的心房。
這的確是她見過最美麗的日出。
“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她輕輕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謝的。”南軒聳聳肩,“今晚回去請我吃一頓大餐就可以了。”
依然被他逗笑,“你想吃什麼都可以,我請了。”
“To all my frie is young, the music is loud, they playing , I belong……”南軒的褲兜裏傳出輕快的歌聲,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刻接聽。
“你和依然什麼時候到啊?”
“下午兩點多應該能到市裏。”
“那你們晚飯的時間我提前預定了,不能找任何理由推脫,是很重要的事情。”
“知道了。”南軒望著遠方的波光粼粼的海天相接處,眼神突然顯得悲傷起來,依然看著他,心知肚明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這下好了,看來有人替你買單了。”掛掉電話後,南軒勾起一道似乎無奈的笑容,“思敏約我們吃晚飯,有什麼重要的事宣布。”他邊說著邊站起來,故作輕鬆的模樣完全被依然看穿。
她抬起頭,對著他說道,“南軒,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一開始我覺得你是個特別欠扁的男人,雖然現在經常也這麼覺得,但你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兩人對視良久,南軒扯開嘴角,“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