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風宸瑾不斷的揉著眉心說道。
柳瑤柔柔的走到他身邊,伸出自己的手在他太陽穴附近輕輕按了按,語氣緩緩,“皇上,這樣的手勁可是滿意?”
“嗯,很好。瑤兒辛苦了。”風宸瑾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嘴裏喃喃自語著,“別賣關子了,你就說吧。”
柳瑤自然是清楚麵前男人的脾氣的,她閉了閉眼睛,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方才開口說道,“一個女孩子,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努力學習其他人學不來的事情,三歲識字七歲作詩,十歲寫的一手好字,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在外人眼裏她是天之驕女,是極其權力幸福的人。但是她心裏的苦誰知道,每次嚴苛訓練挨手板的時候誰會知道?那孩子總是故作堅強的笑著,對待任何人都十分親和。但是不管怎麼做,她都是逃不掉那些繁文縟節,隻因為她是嫡長女。”柳瑤一邊說著一邊注意風宸瑾的表情,看到他神色無異,就繼續說道,“到底還是她撐起了整個家,兄長離家出走,爹爹一場不起,外戚對家裏的權力地位虎視眈眈,一個痛失母親又遭遇變故的女孩子就這樣毅然決然的決定要保住整個家,守護住所有的人。她褪下原本少女才穿著的輕衣薄紗,換上厚重的男子衣袍,義無反顧的踏入了她未知的世界。從軟弱無力變成智勇雙全,當真是值得佩服的女子。”柳瑤邊說眼裏含著淚花,她不是不心疼自小看到大的慕清綰的,腦子裏回想的都是當時的情景。
風宸瑾聽完這句話,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閉眼睛感受著太陽穴一下一下輕柔的按,就在柳瑤以為他聽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傳來的聲音,“那女孩子是慕清綰吧!”
“正是。”柳瑤直接就承認,和風宸瑾耍心機是下下之策,她睜開澄澈的眸子,對上帝王打量的眼睛,“皇上想必也是查到這些了吧,隻是不願承認。”
風宸瑾沒說話,隻是盯著麵前柔美的女子看,半晌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瑤兒,你和慕清綰認識。”話語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柳瑤倒是沒有絲毫隱瞞,點頭道,“是,臣妾和慕清綰自小便是一起長大,臣妾算的上是她半個親姐姐。她是什麼樣子的人臣妾最清楚不過了,怎麼會通敵賣國?”柳瑤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堅定。
“你和她認識那麼多年,難怪第一次見到像是一見如故一般。那你為何不告訴朕她是女子?”風宸瑾似乎一直都圍繞著這個問題不斷,也沒有對於慕清綰的事情有表態。
“皇上真是說笑了,臣妾是清綰的姐姐,怎麼會主動說出她的秘密?那可是欺君之罪。”柳瑤掛著笑意。
風宸瑾聞言皺起眉,“朕和你還是夫妻。”
柳瑤倒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一樣,突然樂不可支的笑了,“皇上,夫妻隻是在平民,您不覺得臣妾和皇上隻是同伴一樣麼關係麼?”柳瑤看不透風宸瑾,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裏分量多重。若不是因為家族,她柳瑤怎麼可能會進入所有女人搶一個男人的生活?
“你可是在責怪朕妃嬪眾多?”風宸瑾危險的眯起眼睛,“朕是天子。”
“正因為皇上是天子,才更不可能有夫妻之說!”柳瑤抬頭,原本柔弱的臉蛋閃著堅毅的光芒,“皇上,臣妾來隻是為清綰解釋,並不是來找皇上訴苦的。”
風宸瑾越發不明白麵前站著的女子了,看著是對自己百般眷戀,實際上卻是看不懂她究竟想著的是什麼。半晌他才說道,“慕清綰的事情,朕心裏有數,若是不關她事朕自然放了她,沒看到這天下因為一個區區慕清綰,都快顛覆了麼?罷了,朕累了,你退下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那好,希望皇上看在臣妾的薄麵上善待清綰。”柳瑤說完了這一句,款款的行了一個禮,才離開。
等到柳瑤離開,風宸瑾睜開鳳眸,眸子裏閃過了絲絲複雜,他輕聲喚道,“小李子。”
“皇上!奴才在。”小李子聞聲趕緊跑過來,“皇上可是有什麼吩咐?”
風宸瑾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去查查皇後娘娘進宮之前的底細,詳細稟報朕。”他說完這話竟然是萬分的沉重,直覺告訴自己,柳瑤並不是簡單的進宮而已,她和丞相府是什麼關係竟然是這般維護慕清綰。
地牢。
陰暗潮濕,似乎內個地牢都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兒。到處都是哀怨喊冤的人,地上斑駁的血跡,召示著剛才發生過了什麼。隨著視野的不斷轉換,裏麵的一個單獨監牢裏倒著一個渾身血跡的人,烏黑的長發鋪散在地上,本來柔順的模樣現在已經是枯燥亂糟糟的。地上隱約的泛著血跡,那人身上都是斑駁的鞭痕,胳膊肩膀上帶著觸目驚心的痕跡,有些傷口甚至都血肉翻飛,看的到裏麵的森森白骨。她手指瑟縮了下,似乎還有氣息的樣子。
“王爺!王爺!您不能進!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天牢!”突然傳來了急迫的聲音。
“滾開!本王是王爺!有什麼不能看的!都給本王滾開!”一聲憤怒的怒吼,帶著怒火的一腳踹開周圍攔著的獄卒,橫衝直撞的就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