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叫做陳意的人來過之後,阿奴就像是被攪了一池的水花一般,坐立不安,腦子裏不斷縈繞的都是那張忘不掉的臉,她哀怨的坐在窗台邊上,也不去和慕清綰嬉鬧,反倒是一直在這裏兀自惆悵。

“阿奴,你這是怎麼了?似乎不是太高興的樣子。”慕清綰本來是在看書的,但是阿奴的歎氣聲實在是太大,讓人難以忽視,慕清綰無奈的抬起頭看著阿奴,頗為無奈。

阿奴知道慕清綰注意自己了,於是拄著下巴趕緊的說道,“人家好可憐,父親遭人陷害鋃鐺入獄,人家一個人在外麵尋找一切可能去救出自己的父親,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了位高權重的人,偏偏還不幫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阿奴說著就像是自己嗚咽了一般,傾身趴在窗台邊,眼睛還是不斷的朝著慕清綰這邊看。

“你就不要在那裏指桑罵槐的說我了,難道是以為我聽不出來?”慕清綰聞言就知道阿奴肚子裏裝的什麼墨水了。不就是一個男子麼,還犯得著這樣子的煞費苦心。

“哎呀小姐!”阿奴終於是咆哮了一聲,從那邊一下子的奔到慕清綰身邊,期期艾艾的眨巴著眼睛瞅著她,哀怨的開口。“小姐,這件事對小姐來說不是輕而易舉麼?若是小姐想幫他的話,根本就難不住您啊?為什麼小姐就不肯施以援手呢?”

慕清綰看了看阿奴,隨後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是我不幫,而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父親犯了錯就是要受到懲罰的,若是都來找我幫忙,你覺得天牢裏還會有犯人的存在嗎?”

“可是小姐,那位大人的父親是好人,定然不會犯錯誤的。”阿奴著急的開口。

慕清綰不讚許的看了一眼阿奴,“你一直都是最理智的,何以遇到這個人就亂了心神,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為情所困不明白是非?”慕清綰這幾句話倒是讓阿奴住嘴了,她呆愣愣的看著慕清綰,咬咬唇之後低下頭,什麼都不說了。慕清綰自然也是不忍心看著阿奴這樣,伸手摸了摸阿奴的腦袋,“你放心,我看那陳意是個忠厚老實的人,想必他的父親也應當是個老實人,不過阿奴你知道麼,無憑無據要空口釋放一個人是有多不容易。如果給我證據能證明,小姐我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小姐、、、”阿奴抬眼看著慕清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隻能是點點頭,勉強的妥協了。

皇宮。

偌大的深宮,到處都是幽寂,帶著空曠的寂寥,柳瑤一個人坐在古琴旁,低頭看了看窗外,數不清的日夜都在噩夢裏盤旋,指尖偶爾也清晰可見的斑駁血跡倒是讓柳瑤忍不住的顫了顫身子。她緩緩的閉上眼,伸手不斷在古琴上撫摸,不稍一會兒的功夫,一首潺潺的音律就從她指尖下緩緩的流淌出來,清麗古韻,低回婉轉。

突然,一隻信鴿從外麵飛了進來,撲騰著翅膀的落在窗子邊,隨後就開始優雅的散步起來。柳瑤美眸一轉,就看到了那隻信鴿,隨手撥弄了幾個音節,琴弦就這天突然的崩裂開,斷了的琴弦在柳瑤指尖晃來晃去,她信手狠狠的一扯,隨後就朝著鴿子方向一彈,一根琴弦就順著她手指出去的方向過去,本來還在散步的鴿子瞬間就倒下,一滴血都沒有,宛若是睡著了一般。柳瑤這才放下手中的古琴,蓮步輕移款款的走了過去,微微側目,看到信鴿爪子上的竹筒,她伸手好不溫柔的把竹筒扯下來,隨意的把手中的鴿子丟在地上,低頭緩緩的展開竹筒裏的小紙條。睥睨了半晌,唇瓣緊緊的咬著,不由的輕斥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柳芽兒端著糕點恰好從門外走了進來,就看到柳瑤一臉怒不可遏的樣子,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娘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娘娘怎的這般生氣?”

“你自己看。”柳瑤聲音冷冷的,隨手就把手裏的紙條丟進柳芽兒手裏,自己旋身就走到桌子邊坐下,伸手倒了一杯水自己小口小口的喝著。

柳芽兒瀏覽了下紙條,也是眉頭緊緊的,“娘娘,你現在怎麼辦?”

“還能如何做?叫他們做事利索點竟然還是留了個活口。”柳瑤顯然是氣的不輕,她眸子緩緩的眯起來。“柳芽兒,傳令下去,凡是和密信有關係的人,統統殺無赦!”柳瑤嗜血的眸子閃著微微光亮,帶著無限的風情。

柳芽兒會意的點點頭,“是,娘娘,柳芽兒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