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帶著恐慌,一雙充滿血絲的眼驟然就這麼睜開,驚慌失措的伸手胡亂抓了一把,倒是摸到了身邊的人,溫熱的溫度勉強的給她焦躁不安的心平複下來。倒是因為柳瑤的異動讓身邊的男子醒了,他迷蒙的睜開眼,低頭就看到接著昏暗燭火下,柳瑤那張慘白的臉。慕清染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輕聲問道,“瑤兒,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清染、、、”柳瑤低低的開口,抬眼滿臉的都是恐懼,“我夢到你們都離我而去了,哥哥們都死了,你也死了,你們都不在我身邊了,都不在了。”柳瑤邊說邊哭,眼角的淚滴一顆顆的墜落下來。

慕清染感覺到自己衣襟濕潤了一片,訝異的安慰道,“傻瓜,都是夢,夢和現實都是反著來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這裏麼?”慕清染說著,就抓起柳瑤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帶著熱度的體溫似乎在給柳瑤傳遞著訊號。

“清染,我知道不是真的,但還是很害怕。”柳瑤伸手環住慕清染的腰,悶聲悶氣的開口,“我這一輩子真的是雙手沾染了太多的血,會不會有一天遭了報應?”

慕清染聞言,雙手緊緊的摟著她,勸慰的開口,“不會的,你相信我,瑤兒這麼心地善良,不會有什麼懲罰的。若是你都這麼想,其他人怎麼辦?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麼?”

“清染,等到一切結束了之後,我們就遠走高飛好不好?”柳瑤抬眼帶淚的瞧著慕清染,淒楚的開口道,“我不管什麼權力鬥爭了,將來的事情也由不得我。大哥二哥願意如何就如何,我隻想和清染一起雙宿雙棲。”

慕清染喉頭滾動了下,滿臉都是激動的神情,他低頭親吻了下柳瑤的眼角,“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兒吧,我看著你睡。”

柳瑤依舊是迷蒙的看著慕清染,隨後就是眼睛疲憊的再次閉上,陷入了沉睡之中。慕清染帶著無限眷戀的看著柳瑤,嘴角一彎。

丞相府。

慕清綰一身素白錦緞長袍,秀發隨意的捆紮在一起,就這麼出去見風宸瑾。今日是風宸瑾微服出訪的日子,沒有很大的陣仗,他隻是隨意的帶著幾個錦衣衛就匆匆的來到丞相府。剛到大廳,就看到一身素白衣服的慕清綰麵色不是很好的端坐在那裏。風宸瑾疑惑的走上前,開口道,“怎麼這麼一副表情,難道是不歡迎朕來?”

“怎麼會呢!皇上來了臣定然是要笑臉相迎的不是麼?”慕清綰聞言才掛著一抹得體的笑容,站起身子走到風宸瑾身邊,低低的開口,“皇上,人關在柴房裏,可是要臣帶您去看看?”

風宸瑾高深莫測的一笑,點點頭道,“好,朕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看看他們麼?帶路吧。”

慕清綰點點頭,才轉身帶著風宸瑾朝著柴房的方向走過去。她嘴角蕩漾出一絲絲的苦笑,這一步邁出去,才算是真的朝著和嬴洛的對立麵走過去的吧?

有的人有的事,錯了一步就是一生。

等到了柴房門口,慕清綰攔住了風宸瑾要進去的腳步,風宸瑾疑惑的看著慕清綰,她麵色帶著一絲絲的蒼白,低低的開口,“皇上,還是讓臣先進去比較好,雖然他們已經被捆綁起來了,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帶著點不安全。”

風宸瑾笑了笑,才用眼神示意慕清綰先進去。

慕清綰深呼吸了一口氣,帶著決絕的眼神,伸手就推開了門。大概是裏麵過於灰暗了,當外麵的光照射進去的時候,裏麵被捆綁不能動彈的太子二皇子都難耐的眯起了眼睛。等到光芒漸漸弱下來的時候,他們才看清來人。二皇子見到是慕清綰之後,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怎麼,終於是來折磨我們了是嗎?就知道你們中原人沒有人性!”

“中原人沒有人性?還沒到偷偷來行刺的地步吧?”慕清綰在外麵恢複成了冷麵形象,帶著嘲弄口吻的睥睨著兩人,“二位。這件柴房你們住的可是習慣?清綰還真是怕冷落了二位殿下。”

一直一言不發的太子終於頗有深意的看了慕清綰一眼,聲音帶著天生的傲氣,“丞相有什麼就說什麼好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東淵也不喜歡你們中原人那套拐彎抹角的套路。”

慕清綰聞言笑了笑,“就喜歡和太子這樣的人打交道。”慕清綰說著就主動讓開自己的身子,風宸瑾才得以看得清楚裏麵的兩個人。那兩人看到風宸瑾的樣貌是才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你們就是來自東淵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了吧?”風宸瑾鳳眸微微眯起來,帶著獵豹一般的深意看著麵前的兩個人。“若是要來我們雪毅做客何必偷偷摸摸的來呢?直接進到宮殿和朕好好的交談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