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夾雜著一股股淒厲的風,即使是這樣,依舊是吹不散天際的迷霧,嬴洛一個人坐在涼亭裏,獨自的自斟自飲,麵容帶著說不出的悵然。忽然一陣銀鈴叮咚作響,隨後便是一襲淡雅的桃花香氣沁人嬴洛的鼻翼。他閉眼神色依舊是淡淡的,輕吐了一句,“盈盈,來了就是來了,為何遲遲不現身。”
這話一出,花盈盈才嬌笑著現身,先是瞧了嬴洛一眼,才款款的在凳子上落座,帶著狡黠的笑容,“盈盈恭祝皇上登基,來遲一步,還請皇上恕罪。”
“朕不是說了不願見你,叫你離開的麼?為何遲遲不動身?難道以為朕不敢殺你?”嬴洛抬眼眸子裏陣陣的寒意,看的花盈盈心底一陣發寒。
但是花盈盈倒是依舊不變的笑容,眸子閃著睿智的光芒,“皇上真是嚇壞盈盈了,盈盈自然知道皇上心狠,就連那般癡情的慕清綰也要殺了。怎麼會往皇上不悅的地方撞呢?盈盈隻是想恭祝一下皇上罷了。”
“大可不必,你隻要不在慕清綰身邊加害便是足以。”嬴洛說著就兀自仰頭喝了一口酒水,帶著微微的醉熏,“朕知道,那晚你尾隨她了。”
花盈盈一怔,隨即慌亂便被她的笑容掩飾過去了,“皇上真是說笑,盈盈哪裏會有那樣的膽子去尾隨慕姑娘呢?”說著她美豔的臉蛋上閃著流光四溢的色彩,“皇上一個人喝酒多無趣,不如盈盈陪著皇上吧,如何?”說著花盈盈就不管風宸瑾是什麼神情直接坐在他身邊低低的開口,“皇上這些年為了複國打拚盈盈都是看在眼裏的,這一步一個腳印可不能隨意的因為一個女子就這般輕易破壞了。”
“你這話是何意?朕聽不懂。”嬴洛淡淡的開口,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眸子閃了一抹複雜的光芒。
花盈盈倒是彎唇柔美的一笑,“皇上,不是盈盈多嘴,為了我風靖的千秋大業,也定然是不能再搭救那慕清綰了,這般說,皇上可是明白?”
“你莫要亂猜測朕的心思。”嬴洛捏緊了自己手裏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帶著淡淡的蕭瑟感,“朕和你說的若是忘記了下次便不會這般好脾氣的告訴你了。明日之內立刻回苗疆。”丟下這句話,嬴洛就站起身子拂袖而去,帶著微薄的怒意,似乎是因為被戳穿心事而惱火著。花盈盈倒是好整以暇的看著遠去的嬴洛,唇瓣綻開嬌滴滴的笑意,隨即一股冷冽的殺意圍繞著她周身。此刻,月光柔美之中,一股淡淡的煙雲縈繞著它,覆蓋住。
天還未亮,在天牢裏勉強休息著的慕清綰被人強行的用腳踢醒,她不滿的睜開眸子,一股無名火抬眼便看到幾個侍衛毫不客氣的在自己身邊。她揉了揉眼隨即神色清明起來,轉頭看看天色還未亮的天際,彎彎唇,“怎麼,這嬴洛就惦記著要殺我了?”
“妖女!休得汙蔑我朝皇上!”為首的一個侍衛惱怒的皺眉看著麵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隨即毫不客氣的再次伸腳踢了踢她,語氣更加不耐煩,“還不快起來,難道要我們兄弟幾個去請你不成!”
慕清綰無所謂的聳聳肩,才勉強的從地上站起身子,抬眼看看麵前的人,綻放出淡雅的笑意,蒼白的臉上浮現了幾抹不健康的紅暈,隨後淡淡的開口,“走吧。”
侍衛沒在意慕清綰臉色的笑容,大力的拽過她纖細的皓腕,拖拖拽拽的就走了出去。慕清綰先是忍不住的皺皺眉,隨後也沒做多餘反抗,跟著走了出去。
外麵許是陽光還沒出來的緣故,帶著幾許的涼意,慕清綰隻穿著囚服,根本沒有多餘的衣服裹身,她依舊是皺著眉頭,左右看了看,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原本還是對嬴洛抱著點期待。如果是當時還希冀滿滿的話,那麼此番是真的心死。她唯一不變的就是唇瓣的微笑,在侍衛的推搡下一步一步的朝著囚車走過去。眼前的囚車完全是實木製作而成,更何況自己還帶著枷鎖,根本不用想著從這裏逃出去。她自己也沒有要逃開的意願,安靜的像是個瓷娃娃一般的坐在囚車裏。這般安靜倒是讓剛才那個侍衛不太好意思起來,他和弟兄們在分吃著食物,看到一邊呆坐著的慕清綰,眉頭一挑,隨即走過去別扭的塞給她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語氣還是那般不善,“慕姑娘,快吃吧!吃飽了才能抵禦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