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血脈,容不得他人輕視,你明白嗎?”
上官華年始終一副無悲無喜的姿態,可每一個平靜的字眼落在黃公公的耳朵裏,卻是膽戰心驚。
誠然,他是恨太子的,恨這些明明已經坐擁下財富,無憂無慮的“上等人”,為了他們眼中的權勢,竟然還要將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再輕賤幾分,連性命,也要無緣無故的奪取。
可他畢竟也是個平凡的人物,即使有再多不如意,即使淪落為一個閹人,卻也不願意丟了性命。
此時連忙跪下,狠狠給上官華年磕了個頭,又轉過身給太子也磕了個頭。
“是人僭越了,人口不擇言,求攝政王和三爺,饒命。”
上官華年睨了他一眼,索然無味地挪開視線,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太子也不乘勢反擊,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黃公公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顧不上穩一穩驚魂未定的胸腔,一步三回頭地退下了,剛剛行至二人看不見的地方,便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上官華年看了太子一眼,神色複雜,的確,從一開始,他就想要將他拉下這個位子,甚至,更恐怖的深淵。
可時至今日,他已經無路可走,如困獸般被困在聊四方之地,毫無反擊之力,也再沒有當初一國儲君的高傲和不可一世,隻剩落寞,反倒叫他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太子往前幾步,走到他的跟前,沒了太子的身份,隻作為上官朗,反而在他跟前自在許多。
“她還好嗎?”
上官華年沒想到他開口,卻是問錦心的近況,“很好。”
太子笑了笑,“你的確是她的良配。”
壽寧宮——
自打皇上以“護皇額娘萬全”為由,借口宮中有人行刺,命禁衛軍統領季守正派人封鎖了壽寧宮之後,此處便愈發死氣沉沉。
畢竟有權有勢的貴人皆敬而遠之,壽寧宮的正頭主子又長年臥病在床,不見日,便是身體康健,也已經是半個囚犯,這裏頭困守的宮人自然懈怠了許多。
不僅處處可見雜亂無章的花草樹木,枝葉枯敗也無人修剪,滿園落葉更是堆積如山。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南皇踏入這座宮殿的時候,還是錯愕非常。
王祥公公有眼力見,立刻朝著院子裏頭零零散散在躲懶的宮人啐道:“沒眼力見的東西,萬歲爺來了,還敢怠慢,也不怕丟了腦袋。”
幾人如夢初醒,連忙手腳並用收拾起來,南皇雖然心有不滿,卻也知道這裏頭有他的推波助瀾,因此也無甚苛責,徑直進了太後的寢殿。
未及行至榻前,一股難聞的藥味就飄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裏頭似乎是有人打翻了藥碗,啞著嗓子上氣不接下氣的罵人:“不長眼的東西,這滾燙的藥湯也敢端上來給哀家,可是活膩了!”
似乎是太後身邊的周嬤嬤在勸:“娘娘息怒,這狗奴才做事不當心,責罰就是了,你可別氣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