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你在外麵嗎?”直到屋裏響起蘇母的聲音,晴柔才回過神來,她抹了抹臉,手心全是淚。她連忙擦幹,她對自己說:蘇晴柔,不要軟弱,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哭過之後,你就是一條好漢。
為了媽媽,為了弟弟,你要堅強。
想起弟弟,晴柔一下子激動得跳了起來,距離婚禮幾天了?她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記了!
“柔柔,是你嗎?”蘇母又問了一次。
“嗯,是我。”晴柔換了鞋子,匆匆走到臥室外麵,推開門,蘇母正撐身坐起來,她連忙衝過去扶著她坐好,“媽媽,您怎麼讓喬少桓進屋了?”
“他說來看看我,他走了?”晴柔點點頭,蘇母示意她把水遞過去,她喝了幾口水,才語重心長道:“柔柔,媽媽一直沒有過問你的事,我是覺得你是個知分寸又懂事的孩子,你不會讓媽媽操心。婚禮上,你跟別的男人跑了,相當於迎麵狠狠抽了少桓一巴掌。可是他不計前嫌,依然如此待你,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晴柔苦笑,如果媽媽知道剛才喬少桓還威脅她,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想,“媽媽,這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該怎麼處理。您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您的身體養好,知道嗎?”
“少桓這孩子看著挺大男人主義,卻能夠察言觀色體貼入微。剛才我陪他坐了一會兒,後來我累了,但又不好趕他走,他就讓我去休息,說要等你回來。柔柔,我們撇開他的家境不談,就說他對你的這份心,恐怕也沒有多少男人能做到。你好好想一想,不要走錯了路。”蘇母繼續勸道,她不是因為喬家的家世才這樣勸晴柔,而是看到喬少桓的真誠。她多少日子可活了,在死之前,如果能看到柔柔幸福,她就心滿意足了。
“媽媽,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麵,喬少桓的改變我也看在眼裏,隻是……隻是……”晴柔說不下去了,她怎麼告訴媽媽,這段婚姻並不是她想象那般,隻要用心經營,就一定會幸福。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一個喬震威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促成的。婚禮那天,她從池未煊的話與喬少桓之前醉酒後吐露的話中隱約猜到了一些事實。
喬震威讓喬少桓娶她,卻不準喬少桓碰她,為了阻止喬少桓破壞他的計劃,他甚至讓喬夫人在喬少桓麵前詆毀她,說她是喬震威利用喬少桓的婚姻,將她包養在喬家的情婦。
如此,就算喬少桓想要親近她,隻要他想起她是他老子的情婦,他必定反感。
喬氏夫婦一人扮白臉一人扮黑臉,令喬少桓深信不疑。然後因為某種契機,喬震威將她送上了池未煊的床。
喬池兩家到底有多深的仇怨,要讓喬震威如此精心布劃,而她又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為什麼喬震威會選中她?
這些未知的不確定因素,讓她惶恐不安,她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將她現在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浪子回頭金不換,柔柔,媽媽不是勸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隻是讓你給他一個機會,彼此試著相處一下。那個池未煊並不適合你,他一邊跟喬夢潔交往,一邊又來招惹你,這樣的男人一看就居心不良。或許他隻是圖一時新鮮,等這股新鮮勁過了,你在他眼中就什麼也不是了。”
“媽媽,我明白,我會好好想一想的,您別為我操心了,您休息吧。”晴柔扶著她躺好,她起身出去了。蘇母看著她走出去,合上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她閉了閉眼睛。柔柔,媽媽是為你好,媽媽不想你步我的後塵啊。
走出臥室,晴柔的肩就垮了下來,她走進客廳,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她想起今晚發生的事,隻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跟他做了。此時想起來,她才發現自己太大膽了。
她跟池未煊才認識多久,她了解他嗎?知道他今年多大,家裏有幾口人,娶妻生子了沒有?她什麼也不知道,就敢跟他上床,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浮了?
媽媽說得對,池未煊對她隻是貪圖一時新鮮,她不能傻得一頭栽進去。今天這件事給了她警示,她不能再放任自己這麼下去,她要跟池未煊保持距離,不能再靠近他了。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翻到顧遠兮的電話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撥了過去。電話響了三聲,對方接起來,很平淡的一聲“喂”,讓她的心一下子發緊了。
怎麼會是他?
她慌忙將電話拿離耳邊,看了看上麵保存的人,是顧遠兮沒錯,怎麼會是池未煊接的?“喂,蘇晴柔,你怎麼不說話?”
晴柔緊張得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剛才她還在提醒自己要跟他保持距離,沒想到又糾纏上了。她不知道說什麼,猛地掛斷電話,然後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在客廳裏焦躁的走來走去,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這顆心,為什麼就是這麼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