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間裏的三個人都沉默了。
靳左擰著眉，把疑惑的目光拋向了薑嫵，像是在問——他失去記憶了？
薑嫵也一臉莫名，結巴道：
“沒、沒有啊，我哥記得我，也記得你啊！”
薑宋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他低下頭，使勁回憶了下瘋小白的容貌，再看向靳左的時候，整個人是更加疑惑的。
不可能。
即便自己沉睡了四年，或許有些記憶是錯亂迷惘的，但他絕對不會認不出瘋小白。
就像他能第一時間記得薑嫵、認出薑嫵，這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雖然瘋小白很神秘，一直穿著兜帽衫，之前青訓賽的時候也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溝通交流，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籍貫、家世就更加別提了。
但他最後向薑宋打開了心扉，兩個人成了室友、哥們，他怎麼可能忘記他長什麼樣子？
身材也不怎麼像。
瘋小白會更瘦一些，也沒有這麼高。
“你不是瘋小白，我並不認識你。”
薑宋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靳左也身處震驚之中，像是有人否定了自己，否定了他所有的記憶。
還沒等他解釋什麼，薑嫵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哥你在說什麼？靳左就是瘋小白啊，他記得青訓賽，他記得我的如家餐廳，他記得便利貼，還你每天寫給我的天氣預報——你們車禍，你選擇先救他，這些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啊，他怎麼可能不是瘋小白？”
頓了頓，薑嫵指向屏幕上的遊戲回放，繼續道：
“你不是不用認臉，單看操作就認出他是瘋小白了麼？這究竟是怎麼一會兒事？”
薑宋也被問得無言以對。
一切都合乎邏輯，操作也確實是他熟悉的瘋小白。
可眼前的這個人，真的不是他啊……
到底是誰的記憶出了問題？
“對了！”
薑嫵雙掌一擊，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立刻開口道：
“當年車禍之後，靳左被燒傷了，聽說動了大手術恢複容貌，是不是因為整容所以改變了麵貌，讓哥你認不出來了？”
靳左點了點頭。
薑宋安靜的看了他快一分鍾，隻能接受這個幾乎是唯一可能的答案。
但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種對鐵兄弟的熟悉，讓這份來得莫名的疏離，變得違和又難以接受。
他隻能安慰自己，或許是沉睡了四年，錯過了太多東西。
每個人都在成長，氣質上的改變或許真的能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吧。
長抒了一口氣。
掙紮的有些費神，薑宋靠著枕頭，歪在了床頭，輕聲道：
“對不住，是我記不得了……”
靳左眸光暗沉。
他並沒有覺得傷心或者生氣，而是透出了與薑宋一樣，深深的不解和疑惑。
眉心緊擰著沒有說話，他已經習慣不去回憶四年前的事，有些片段，記得就是記得，但要深入的去想，他總是會頭疼。
今時今日，他不得去腦海中翻撿記憶——
一幕幕青訓賽、正式隊員、出征S賽、車禍的記憶從眼前劃過。
他的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額頭不斷沁出冷汗。
薑嫵看著靳左狀態不對，知道他大概又要頭疼病了，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肩：
“藥，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