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嫵離開薑宋房間的時候，已經快淩晨1點了。
黎家都陷入了夢境，隻有走廊上亮著一盞幽淡的燈，為薑嫵指明方向。
她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門並沒有關實，而是輕掩著，透著濃重壓力的黑。
輕扣了扣，她推門走進了進去。
房間裏沒有開燈，窗戶緊閉，家具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顯得壓抑又昏沉。
靳左一個人站在窗邊，透著厚實的玻璃，望著窗外夜色星辰。
月光淒迷黯淡，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影，卻也更顯孤寂。
懷疑、自我否定、疑惑、驚恐。
太多情緒在他心裏翻滾，他卻連一絲頭緒也抓不住。
薑嫵緩步上前，猶豫之下，還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隔著袖子上的衣料，感受他堅實的手臂，她假裝沒有發現他片刻流露出的一絲軟弱，安慰道：
“四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了，哥哥他缺席了太久，總會有記錯的地方，你別心急，你們是最默契的兄弟，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沉默良久後，他才一動不動的雕像，回歸凡塵。
“他休息了？”
靳左掏出一根煙，還來不點火，就被薑嫵截走了：
“休息了——你也別抽煙了，怪嗆人的。你頭疼病才犯，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我替你把床鋪好。毛管家已經休息了，我就不好再打擾他為你單獨安排一個房間，今夜你就跟我擠一擠吧。”
“小嫵。”靳左攥上了她的手腕。
“恩？”
她仰頭看去，眸光溫柔。
“四年前的你，長得什麼樣？”
“啊？”
靳左問得奇怪，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才失笑道：
“我又沒整容，自然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唄，我哥醒來第一眼就認出我了，還嘲笑我隻會梳個丸子頭，大約我四年前也是這樣的吧？”
薑嫵拉他往浴室走去，替他把熱風和燈全打開。
浴缸裏嘩嘩放著水，她取出花香精油，倒了一些進去，據說有緩解疲勞、助眠的功效。
“你呀，別想太多了，我不會嫌棄你整過容的！”
薑嫵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龐，順著他的眉骨、鼻梁一直往下，停留在他的薄唇上。
她也算見多了流水線上出來的網紅，湊近些也能分辨整容臉。
可靳左這張臉，沒有任何假體、玻尿酸、骨線流暢，找不出半點整容的痕跡，帥得自然又令人發指，就算是整，也不一定能整出他這樣的容貌來。
或許……她隻能說，可能是整容團隊牛逼吧？
浴室裏的水霧漸氣，鏡麵開始模糊。
“你洗吧，我出去了。”
薑嫵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神遊樣，她有些像老媽子，擔心他生活不能自理。
可總不能真幫他脫衣服、解皮帶，搓背洗澡吧？
搖了搖頭，把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腦海，她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
靳左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
他的手還緊緊攥在她的手腕處，眸光暗沉，沒有半點光芒。
“怎、怎麼了？”
她有些吃痛的顰起了眉。
靳左的目光緊盯著她，猶豫掙紮之色，顯露無疑。
“我是不是說過，我不認識莫歡？”
“……”
薑嫵心中咯噔一聲，不知道為什麼靳左突然提起了她，還是用這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