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上10點多，外頭開始飄起了淅瀝的小雨。
室外的氣溫驟冷，呼呼冷風夾帶著雨絲，直直往窗戶上撞來。
靳家的人和薑雀榕早已離開，而愛馬仕也到了關門打烊的時間，薑嫵自然被“請”了出去。
和崔人妖並肩走出玻璃移門，身後明亮的燈光登時暗下來，與邊上的幾個奢侈品館，一起融入漆黑沉寂的園區之中。
雨絲拍打在臉上，薑嫵整個人還回不過勁兒。
手機也被摔壞了，怎麼按開機鍵都沒用，倒是崔人妖的手機響個不停，除了靳左的幾個未接電話外，剩下都是胖子和秦湛打過來的。
剛才手機被保鏢奪去了，這會兒才有機會拿回來。
“先給老板打個電話，我這都這麼多未接，你的手機肯定被打爆了。”
他撇了撇嘴，看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後，加快腳下的步子。
“關機？”他又打了一個，得到的反饋卻是一樣的：“是不是上飛機趕回來了？哇，老板這效率是妥妥的啊！”
薑嫵偏首看了一眼他，細聲輕歎。
靳左一定已經知道了，他給靳成仁去過電話，現在八成已經在趕回來的飛機上了。
隻是不知道明天12點的新聞發布會，他來不來得及趕上？
就算趕上了，又真的能改變什麼？
LOCK的股權、黎小苒的死亡報告、靳家唯一的血脈、還有那個莫歡……
全部事情擠在了一塊兒，真是叫人一頭亂麻！
她無力捶著自己的腦袋，覺得周身一陣陣發冷，雨水打在身上，有種刺骨的涼。
崔人妖看她瑟瑟發抖，臉色也不太好，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剝了下來，委屈道：
“從來都是別人照顧我的……不過看在你今天準備替我刷卡買衣服的這份豪氣，我就勉為其難照顧你一下啦，咱們快走，我給胖子他們發消息了，他們來接，開了房車就在路上了！”
“恩。”
說起崔人妖的風衣，也被薑雀榕提前生孩子給耽擱了。
*
走出打折園區，熟悉的房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車窗裏頭隱約透出昏黃的燈光，人影綽綽，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帶去了歸家的暖意。
薑嫵淺然抿著笑，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總算，還有一個足夠安心、可以歇息的地方。
意外的，薑宋這個點還沒有休息，他再等到了薑嫵回來後，總算鬆了口氣：
“出去逛街也沒個數，這麼晚了才知道回來，手機怎麼了？也不知道大家會擔心。”
他手裏拿著塊幹毛巾，遞到了她的麵前，示意她擦擦被雨淋濕的頭發。
崔人妖想解釋幾句，卻被薑嫵一個眼神製止了。
打折村裏發生的事，她請求崔人妖一個字都不要說——哥哥才蘇醒過來，身體還在恢複之中，她不想他擔心，陷入這場複雜的糾葛之中。
“東西太多，我都挑花眼了，隻是後來跟櫃姐因為服務上的事有些爭執，所以手機碎了，出來的時間也晚了。”
總歸要說些意外的事，否則掰不過去。
秦湛眼中似有疑惑，但看崔人妖一副守口如瓶的樣子，也就不當場細問了。
隻是關切一句道：
“事都解決了麼？”
“恩，解決了，隻是浪費了一整夜的時間，什麼都沒有買到。”
薑嫵一直揚著笑，放下了丸子頭，用幹毛巾使勁搓著頭發，打哈欠道：
“好啦，這麼晚了，大家都準備睡了吧——哥，你快回自己的車去，我沒事的，換身衣服就睡了！哈欠……哈欠。”
她鼻子一癢，連打了三四個噴嚏。
剛才狀態就不怎麼好，一淋雨好像感冒了。
伸手虛掩住鼻子，感受噴出來鼻息的溫度，她覺得自己有些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