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咋呼的胖子和崔人妖過來接她,卻沒想到是薑宋親自來了。
進房間的一刻,薑嫵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氣壓極低。
“哥……”
早已經梳洗好,換上了幹淨衣服,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乖乖等他訓話。
薑宋待人處事很是溫和,隻是在薑嫵的事情上,有些雞毛蒜皮的事,他都會很嚴。
有時候薑嫵都弄不懂他,隻是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能依賴的人,他不喜歡的事她盡量不做,真犯了錯也不狡辯,隻裝可憐扛一波輸出傷害,罵過以後他還是她溫柔的哥哥。
胖子和崔人妖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噤聲不說話。
特別是崔人妖,臉上有可疑的淤青,整個人萎靡不振,縮著脖子像個鵪鶉。
大約是昨天沒有好好照看好她,回去被狠狠收拾了一頓吧。
硬著嘴,想要再申訴幾句,卻被薑宋一個眼神避退了回去。
“我已經替你做主,把後續和祈歸公司的合作全部暫停,宣傳片的事,我已經找鄭伯伯幫忙了,他會出資替LOCK辦一家自己的傳媒公司,這部分事情我來經手,你不用管了。”
薑嫵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擅自違約,大約要賠祈歸公司老大一筆錢,不過他們用那麼齷齪的手段欺負她,真正打起官司來,LOCK也未必要賠錢。
隻是最後又要麻煩到鄭家,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鄭謨言一副無奈模樣,歎氣道:
“我毛遂自薦了幾萬次你都要避嫌,不肯用鄭家的資源,別管外人說什麼,你是我未婚妻,也是鄭家未來的女主人,用自家的資源怎麼了?誰還能說個不字?”
薑嫵隻好點了點頭。
原先也隻是不想麻煩鄭家,恰好祈歸公司介紹了百歡影業,她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勉強能回憶那天的片段穿插,但很多具體的事她已經不記得了。
“那百歡影業那兒……”
那個油膩的禿頭這麼惡心她,這筆欠下的債總要討回來的。
不等薑宋開口,他身後的胖子是個藏不住話的,咧著嘴樂嗬道:
“不必咱們出手了,聽說當時在夜場包間就讓人給打成九級殘廢了!”
“你打的?”
薑嫵立刻把目光移到了崔人妖身上。
她隻記得當時場麵一度混亂,可能動手的人,隻有崔人妖一個哇,他什麼時候有這個能耐了?
胖子沒有接收到崔人妖偷摸著使來的眼色,繼續大咧道:
“呸,他自身難保!誰這麼財大氣粗,單方麵撕毀合約不怕支付違約金,又狠狠揍那個姓葉的一頓,家大業大,也不怕尋釁報複的?除了——”
“好了!”
薑宋不想聽見那個人的姓名,打斷了胖子的滔滔不絕。
薑嫵覺得很不對勁兒,大家似乎都在隱瞞她些什麼,這個念頭一出,她下意識去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記憶。
本以為喝醉斷片,想不起來也不去強求,可明顯她似乎錯過了什麼。
但越是努力去回憶,越是感覺痛苦難當,頭隱隱作痛,牽連著手腕發燙無力,臉色一下子便蒼白了起來。
那張俊逸高冷的麵孔,一個溫暖安心的懷抱,還有霧氣氤氳的浴室。
直到手腕上一涼,她強行被拽離了回憶深淵,這才回到了現實中來,不自覺的,後背已滲出了一層冷汗。
低頭看向手腕上,那隻一模一樣的玫瑰金鐲子又重新戴了上去。
微涼的溫度,熨帖在她發燙的手腕上,像是燒紅的煤球上被人澆下一掊水,記憶灰飛煙滅,化為了一縷縷混沌的白煙,消散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