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此，薑嫵無法隱瞞，將母芯片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碳基生命到矽基生命。”
鄭謨言若有所思，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薑嫵一知半解，追問道：
“什麼意思？”
鄭謨言思忖後道：
“如果真的按照賈博士所言，他的研究可以讓靳左重新回來，那一定需要改變生命架構，我們現在都是血肉之軀，都是碳基生物，由碳和水組成的。想要抹殺掉肉體自身的意識靈魂，讓外來芯片永恒主宰，必定是碳基生命到矽基生命的轉變。”
“矽基生命……？”
鄭謨言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說得有些生澀，便舉了個簡單的例子。
“那個芯片的材質就是矽，小到電腦、機器人、最後發展成高級的人工智能，身體架構被矽元素所替代，然後無限接近一個生命體，他就是矽基生命。”
薑嫵聽明白了，卻也很詫異：
“你的意思是，即便瘋小白回來了，取代了JOE留在這個世上，他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複刻碳基生命後的另一種矽基生命？他……隻是個人工智能？”
鄭謨言點了點頭，笑容苦澀：
“理論上是這樣的，否則不存永遠抹殺血肉本身的靈魂，讓另一種意識活下去的事情。”
由不得他不苦澀。
從前他好歹跟一個活人競爭，現在連人工智能也能輕而易舉的打敗他。
他了解薑嫵，麵對她心中在意的人，多麼荒誕的事她都會去做的。
薑嫵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執著的事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努力去強求瘋小白回來，是不是違背社會倫理的事……或許她早該放手，讓瘋小白徹底消失在人間，隻緬懷他留下的美好記憶，守護好自己、LOCK和佑之。
但是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好像冥冥中有個聲音再告訴她——
他不想走得這麼幹脆，他也在拚命努力著，他想回來。
薑嫵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她就是有那樣一種靈犀感應，讓她沒有辦法放棄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
他都沒有放棄，她如何能放手？
不管碳基生命是怎樣的一種存在，首先她都要去試圖完成它的研究。
用不用在瘋小白身上，那才是她最後的選擇。
但首先，她要把母芯片找回來。
鄭謨言在她臉上看到了決定，慘淡一笑後，藏起了自己刹那而過的真實感受。
待她重新抬眸的時候，他依舊是一副無甚所謂的散淡樣子。
“所以，你學鋼琴是為了扮作家庭教師去靳家找母芯片？虧得薑雀榕想出這招來，你倆到了這個節骨眼，也不忘使絆子耍心眼，佩服~”
“廢話少說，我都明白告訴你了，你幫不幫我？”
薑嫵看了一眼時間，她本就緊迫的時間變得更少了。
“幫~你的請求，我什麼時候拒絕的了？”
鄭謨言挑眉一笑：
“不過我也與你說句老實話，兩個小時學會鋼琴你就別想了，下午去靳家不想穿幫，我可以教你一招。”
“什麼？”
薑嫵眸光發亮，見他朝著自己招手，便湊頭聽了過去。
鄭謨言扣好她鬢間的頭發，俯身貼耳，把自己的辦法告訴了她。
“什麼？你也要去靳家？！”
“幹什麼？我當你的調音師去啊，像你這樣有名的鋼琴家，不得隨身帶著小跟班、小助理什麼的？放心啦，我會喬裝打扮一下，不會叫人認出來的，別忘了我們家是幹什麼的，全世界最好的化妝師也是一個電話的事，等著，我這就去安排！”
他從床上把手機撿了回來，屁顛屁顛去窗台聯係去了。
薑嫵看著他的背影，百感交集。
她的所有忙，鄭謨言都義不容辭，不求回報，但他也有他的要求——
那便是陪在她的身邊，在她需要的時候。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