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大衣本就是幹這一行的，手法麻利，速度也比鄭謨言快得多。
不過半個鍾頭，已經把土坡給刨開了，露出裏頭黑黝色的木棺材。
入葬也有幾年了，又不是石封的墓，雨水順著土坡下流，釘在棺材上的釘子都生鏽。
軍大衣用肩膀頂著起釘器，竟然挺輕鬆就把釘子卸下來了。
他覺得有些奇怪，明明都鏽死了，為什麼一頂就開？
沒有去糾結這麼多，他幹完了活，回頭看向鄭謨言：
“老板，差不多了，裏頭什麼樣，得您自己去找——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沾不得怨氣回家去，最多就是幫你打個下手，真正開館的活兒，這點錢我還是不肯的。”
鄭謨言不懼鬼神，阿金生前他都不怕，還怕死後的魂麼？
他擺了擺手，無所謂道：
“成了，辛苦了，後麵的事原也沒想讓你插手，一邊休息去吧，替我望著風。”
現在已經快五點了，農村裏的雞開始叫，會有老頭老太太起的早，叫人撞見就很尷尬了。
回頭看向薑嫵，見她麵色不好，緊張的直搓手，便用目光示意：
“你回車裏呆著去，我就把芯片找出來，等妥善好了這裏，就上車來找你。”
薑嫵僵硬點了點頭。
她雖然想陪在鄭謨言身邊，當個共進退的戰友，但從沒有麵對過這種事，膽怯緊張，是沒有辦法勉強自己的。
回頭上了房車，站在門邊盯著鄭謨言動作的背影——
他借肩膀的力氣，用力頂開了棺材板兒。
隻聽咣當一聲，木板砸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軍大衣走遠幾步，警惕的往邊上看去，生怕這聲音把其它人給招了過來，所以錯過了鄭謨言此刻臉上的表情。
薑嫵瞧得真真的，她慌忙從房車中跳了下來。
“怎麼了？”
目光忍不住往棺材裏一瞥，也愣怔在原地。
原以為自己會看到累累白骨，或者一些難以言說的場麵，但棺材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幹淨的連詐屍的可能性都沒有！
空蕩蕩的棺材，好像在嗤笑開館人的智商，也把所有彙集此處的線索全斷了。
“怎麼會這樣，那阿金會在哪兒？！”
薑嫵的聲音有些變調，抑製不住的上揚，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她連忙捂住了嘴。
鄭謨言銳利的目光瞥了眼避而遠之的軍大衣，知道不是他設的套兒。
便開始影帝模式，拉起薑嫵開始演戲。
他捂住薑嫵的眼睛，體貼的讓她不要看，然後伸手，用嫌棄的表情在棺材裏翻撿。
最後眸光一亮，把找到的東西塞進褲袋中，最後才道：
“幫我扛一下棺材板，蓋回去！”
薑嫵懂他的意思，一聲不吭的蹲下幫忙，等棺材板嚴絲合縫的重新蓋上。
她才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現在怎麼辦？”
“回去再說。”
鄭謨言伸手，把軍大衣重新召了回來，笑著道：
“東西找到了，很順利，隻是剩下的事還要麻煩你善後，你知道的，這個氣味難聞，我要早點回去洗個澡。”
“是是，應該的，老板你先走吧，這裏就交給我，一定給它還原回去！”
軍大衣點頭哈腰，搓著手滿臉殷勤之色。
鄭謨言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實的信封，看厚度足足有兩萬塊錢。
軍大衣滿心歡喜的接過，然後扛起軍工鏟，把封土重新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