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很順利。
因為前期準備工作充分，加上莫銀那裏的放棄，基本都是一邊倒，沒有過多的波折和掙紮。
中途休庭2個小時。
後續還有些命案判決內容核準，這不是薑嫵這邊的律師團隊，可以掌控的事情了。
她隻需要耐心等待最後的結果就行了。
黛絲已經出庭作證了，她一直忐忑的待在休息室裏，身邊隻有小柚子陪伴。
這多少給了她一些安慰。
小柚子生得可愛，嘴巴又甜雙商都很高，自然會討她喜歡。
小艾不在自己身邊，這幾乎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她隻想著開庭結束，靳左會答應他的承諾，給到她足夠的錢，讓她帶著小艾離開國內，在境外安頓過日子。
“吱呀”一聲，薑嫵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門。
不管將麵對怎樣聲嘶力竭的黛絲，這都是她應該親口告訴她的事實。
小柚子看到薑嫵來了，興奮的張開小嘴，從椅子上晃蕩了下來。
“迦娜！”
他朝著她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人不鬆手，甚是隱約還有想哭的架勢，
薑嫵暫時放下手中的骨灰壇子，蹲下將人抱了起來，刮著他的小鼻子道：
“怎麼要哭鼻子了？這麼想我啊？”
小柚子重重點了點頭，後又搖頭道：
“我都知道了，聽見了！太好了迦娜，太好了，我很喜歡，也很歡喜！”
他伸出小胳膊，牢牢圈住了薑嫵的脖子，把自己柔軟的臉蛋貼了上去。
感受她頭頸窩裏的溫度，他覺得安心快活極了。
雖然佑之年紀小，聽不懂庭上說得那些字正腔圓的文書官話。
但他知道這場官司是為什麼打的，也明白莫歡不是他的親生母親，真正生下他的人，是他一直親近好感的迦娜。
這意味著，迦娜是他的媽咪，爸比還是他的爸比，他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一想到這個，他就變成了一直柔軟的小奶貓。
就像這麼一直摟著她的脖子不撒手。
薑嫵也留戀這樣的溫情，可房間裏還有黛絲，她不能如此自私，雖然她是帶來噩耗的。
放下小柚子，她整理好他身上的衣服，輕聲道：
“結果還要兩個小時，肚子餓了麼？出去找你舅舅吃飯，我還有些事情，等辦好了就來找你，可好？”
佑之回頭看了一眼黛絲，乖巧點了點頭。
他朝著黛絲揮了揮手：
“阿姨我先走了，祝你早一點見到小艾哥哥。”
黛絲依依不舍，但還是笑著與他揮手作別，等看到佑之離開房間之後，她的笑容才變得苦澀起來。
“黛絲……”
薑嫵輕聲喚了她，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開口。
黛絲低著頭不敢看她，抬起手，揪著自己心口處的衣服，表情有些痛苦。
“不知道你信不信，母親跟孩子之間，好像冥冥之中就有一股心靈感應，他不太好，我能感覺得到，是不是？”
抬起頭，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小艾那麼乖巧，不會惹事、不會惹禍。
可他身體裏卻住了一個惡魔，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甚至他想要殺掉小艾取而代之，這些事她其實心裏一清二楚。
“對不起，是我們沒救回他。”
薑嫵深深抱歉。
她覺得黛絲有權力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以及凶手是誰。
把昨夜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直到說到莫歡一槍殺死了小艾，薑嫵才聽見黛絲一聲奔潰的哭泣聲。
莫歡殺的人是賈博士，可無辜枉死的人，卻也是小艾。
母親的慟哭，能感染所有人，所以薑嫵的眼睛也是濕潤的。
她把骨灰壇子捧到了黛絲手中，輕言道：
“真的抱歉，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黛絲看到骨灰壇子的一刹那，眼淚更加洶湧而出，她的悲傷被恨意所填充。
緊緊握著薑嫵的手，她怨恨滔天：
“血債血償，我一定要讓莫歡償命！為我失去的兩個孩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