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很久，薑嫵才將自己來到部隊司令樓的原因說了出來。
“……所以你被人操控來到這裏，想必也是靳終南想要借你的手，來找到靳左。我知道你心急，不想坐以待斃，但現在靳終南的注意力都在靳左身上，或許湖城的他有辦法找到X公司老巢，把那些受害者都救出來。”
想了想，薑嫵加了一句小聲道：“而且我看軍門的態度，好像收到了上級的秘密任務，要幫著一起清剿這樁生化大案，否則我也住不到這裏，享受這樣的重重保護——所以，我們有槍有人又占了先機，你安心在這裏養著，等湖城的消息吧。”
這是她的想法，也是預期希望得到的最好情況。
隻是鄭謨言依舊緊蹙著眉，輕搖了搖頭道：
“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靳終南是個商人，即便有錢雇傭境外傭兵，也沒實力真的和軍門抗衡，任由你們端了他的老巢、摧毀母芯片，讓他沒辦法繼續創造芯片人，我總覺得他留了一手，是我們沒有辦法輕易對付他的王牌！”
鄭謨言沉吟，臉上沒有一點兒笑意。
薑嫵也十分了解靳終南的本事，心下本就惴惴，聽他這麼說，自然對靳左的安危更加擔憂，於是趁此機會追問道：
“你被困在實驗室的時候，還知道了哪些事兒？知道它的具體位置麼？”
這是核心的事，如果能弄清楚實驗室在哪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管他什麼王牌在手，直搗黃龍自古總是一個道理。
鄭謨言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表情並不輕鬆，他閉目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頹然搖頭：
“那段時間，我一直渾渾噩噩，清醒的時候很少。”
深吸一口氣，回憶那段經曆，他身上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冰冷的瓷磚牆、鋼板床、白熾燈泡，耳朵裏永遠是一種聲音，那聲音間隔十秒就會響，呲呲——”
他的敘述平靜緩慢，可帶著深刻的涼意，讓薑嫵這個旁聽者，也遍體生寒。
聽起來和一般的生化實驗室差不多，可那個間隔十秒的聲音又是什麼？
“是什麼聲音，機器轉動的聲音麼？是不是工廠，如果是工廠，湖城就那麼點大，一定很好找，就算是用排除法，也能輕易找到。而且我記得阿金已經盯上了X公司，看到他們抬出很多實驗者的屍體，大概率已經找到實驗室了。”
“但願如此。”
鄭謨言好像聽過那個聲音，似乎不是器械聲兒，具體是什麼，他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相信阿金和靳左的本事，能順利找到實驗室所在，破壞母芯片救出受害者。
可時間所剩無幾，那些瘋狂的研究者還在不斷衰竭。
求生欲和對矽基的執念，會讓他們想瘟疫一樣，不斷感染其它正常人，讓芯片人的基數越來越龐大。
而且，不管是否最終找到解決的辦法，對人類來說，這都會是一次重創。
靳終南失敗了，許多人要衰竭而死；可如果他成功了，一定是件更加糟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