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完,薑嫵什麼都忘了。
忘了自己是個媽媽,需要早起為兒子準備早飯;忘了自己是個妻子,要喚醒丈夫給他一個早安吻,甚至忘了自己是個人,全身酸麻的躺著,她大約以為自己隻是一條鹹魚,連翻身都覺得困難。
一覺睡到大天亮,渾渾噩噩醒來,身邊半張床冰冷的,觸手不見半點溫熱。
掙紮著坐起身,雙腿一下子就抽筋了!
咬著牙下床,忍過最開始的酸麻後,才緩過勁兒來。
穿上棉拖,僵硬的一步步離開主臥,發現自己走路姿勢極其怪異,但願不要讓佑之看出不對勁來就好。
打開房門,走廊空落落的,佑之房間的大門敞開著,衛生間也空著沒人。
“奇怪,去哪兒了?”
她扶著牆緩步走下了樓梯,看到飯桌上用碗扣著的早餐,臉上一臊,知道他們兩父子已經都吃過了。
掀開扣著的碗,裏頭是新做的三明治,邊上放著一小罐番茄醬,還有一張便利貼。
‘牛奶熱一熱再喝,別喝冷的。’
字體硬朗,一看就是靳左留下的。
她心中暖意洋洋,把昨天‘折磨’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抬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後端上牛奶杯去廚房,簡單熱了熱後,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呼,舒服了~”
正想把杯子洗了,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洗漱杯和牙刷也被放在了台盆邊。
上頭貼了張半濕的便利貼,叮囑道:
‘刷了牙才有m kiss’
“嘁,誰稀罕呀——”
薑嫵嘴裏是這麼說,但是行動還是過分誠實,拿出牙膏擠在牙刷上,哼哧哼哧開始刷牙漱口。
簡單抹了把臉,她甩著手上未幹的水漬,隻抽了張紙巾擦臉,心中疑怪道:
“難不成已經出去了?這麼過分的麼?”
剛要掏出手機打靳左的電話,卻聽院子裏有小柚子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從衣帽架上抄起厚棉襖穿上,她匆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隻是還沒看清外頭什麼情況,迎麵一團雪球已經正中鼻梁!
寒意雪水順著脖子,呲溜鑽了進去,直冷得她渾身發抖。
“阿嚏——”
“啊哦!爸比你完蛋了!”
佑之看到薑嫵迎頭蓋臉被靳左砸了個正著,捂著嘴巴樂得不行,一副看好戲、等著迦娜去收拾他的小模樣。
靳左的雪團捏得鬆散,迎風一丟,幾乎已散了大半,為得就是不砸疼佑之。
知道薑嫵疼不到哪裏去,不過有些冷而已,起了捉弄的心,冷著臉眸中卻促狹笑著。
“沒用,她昨天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了。”
看薑嫵僵硬的身姿,靳左知道她這會兒別說“報仇”了,就是下樓都費勁兒。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又是勾起薑嫵滿腔羞赧的怒火!
反殺不成反被那啥,這筆丟人帳,他還敢在孩子麵前提,真是豈有此理哇。
偏是薑嫵越生氣,眸色熠熠灼燒,靳左臉上的笑意就越明顯,加上佑之不輕不癢的天真一問,就徹底點炸了薑嫵要報複的心。
“迦娜,你犯錯了嘛?為啥爸比要把你就地正法了呀?是和佑之一樣,被打屁股了麼?”
薑嫵老臉一紅,奮不顧身的奔赴雪地戰場,抄起一團雪揉成團,就往靳左身上打去!
靳左笑著一個閃避,輕鬆躲過。
他彎腰搓了個結實的雪球,在手心裏掂量,對著薑嫵的屁股襲打了去——
“佑之你想得沒錯,不聽話,就是要挨打。”
沒用多少力氣,可偏偏打在了後大腿根兒,最最酸麻的地方!
這一擊,她渾身一軟,朝著鬆軟的雪地飛身撲了過去,整個臉埋進了雪堆裏。
父子兩的嘲笑聲哈哈傳來,薑嫵氣得想宰了他們,卻也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