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嫵一夜輾轉,即便靳左守在她身邊,她還是眼皮澀重,半夢半醒。
直到早上五六點鍾,看到了窗外微亮的天光,她這才困意深重,想要一頭紮入夢中。
呲呲。
手機震動聲響起,和床頭櫃桌麵的摩擦聲,再一次將她拖拽回來。
不滿哼哼了兩聲,她感覺蓋在身上的被子一空,有涼意鑽進來,似乎是身邊的人起來了。
“誰啊……這麼早?”
她嘟囔翻了個身,掙紮著撐開了眼皮。
靳左撈起手機一看,困意盡消,好像還有些隱約的興奮感。
他立即俯下身,親吻了吻薑嫵的額頭,輕聲道:
“阿金那裏有事需要我處理,我現在就要過去——你再睡一會兒,等鄭謨言醒了,就帶他去一趟S城,至於佑之,我請了家庭教師過來,會有人照料他的。”
“家庭教師?”
薑嫵揉著眼睛,人還有些迷惘,隻仰著頭看向他。
“自從來了國內,就沒有好好練過一天琴,讀過一天書,你自覺虧欠他,總要陪他高興玩耍,難道不想想孩子教育的問題?學校的事我們再商量,先把落下的其它課程補起來,作為我靳左的兒子,優秀是必須的。”
薑嫵確實沒考慮到這一點。
其實想想真是疏忽了: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兒,到了這個年紀,早已經上幼兒園了。
佑之在美國的時候,請得就是家庭教師,每天有許多各種課程要學習——
到了國內這麼一番折騰,他倒是把學業全放下了,而她一昧因歉疚而寵溺,隻想著照顧他衣食住行,叫他每天開開心心的,卻把最該關心的學業給疏忽了。
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跟著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要學些什麼東西?老師哪裏請的?會不會太辛苦?”
靳左偏頭,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道:
“還沒開始學,你就怕他累?放心吧,我現在給他安排的量,隻是從前在美國的一半,之前是我對他太過嚴苛了。”
他掀開被子下床,脫下了身上的睡衣,露出精壯完美的身材。
後想起什麼,頓了頓繼續道:
“我會把阿守接過來,跟他一起讀書,兩個人年紀差不多,阿守的進度已經快他很多了。”
“阿守?”
薑嫵後知後覺,心裏原有些不痛快,畢竟他是薑雀榕的孩子。
不過,她也很快釋然了。
稚子無辜,他被強行帶到人世間,不被父親承認本已是一種可憐。但願能從小引他上正軌,不要變成另外一個名譽熏心的靳終南吧。
況且薑雀榕在最後願意放下這一輩子的執念,替阿守放棄靳氏集團的繼承權,將名下資產轉投兒童福利事業,也算是他守積善福、修善果吧。
“我走了。”
洗漱穿戴完畢,靳左戴上腕表,拿上手機就要離開臥室。
薑嫵匆匆從大衣櫃裏翻出一件挺括的大衣,踮起腳,替他搭在了肩頭:
“外頭還是冷得,記得再忙也要吃中飯,我會叮囑阿金的!”
靳左眸光含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