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婁山崮頂(1 / 2)

光榮彈一個接著一個地爆炸了,重傷的戰士全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跟追上來的小鬼子同歸於盡!鬼子兵膽寒了,一個軍官大聲叫起來:“所有士兵聽著,發現支那傷兵,不要靠近,統統補上一顆子彈!”“哈依!”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被跑上來的一個高級軍官照臉抽了一巴掌:“八格牙路,中村閣下有令,一定要活捉八路軍首長,不要死的!命令所有士兵,統統向土八路的腿上招呼,不要打死了……”

“哈依!我馬上更改命令!”那個倒黴的家夥一鞠躬,趕緊吆喝起來。新的命令一下,縣大隊的戰士們負傷的立刻少下來。一顆顆子彈“啾啾”地怪叫著,貼著地皮飛竄,但要擊中飛跑的八路軍戰士的腿,哪有那麼容易!

一陣奔跑之後,八路軍和日軍的距離漸漸拉大。槍聲也漸漸地稀疏下來。蒙山縣縣大隊第一中隊很快便衝進了婁山,消失在茫茫的山林和亂石叢中……

太陽已經落山,山下的日軍已經收兵。落日的餘暉映照在西天的雲朵上,一片殷紅,就像烈士的鮮血。

一片鬆柏林中,李愛國在低聲下令:“快,清點人數,幫傷員包紮傷口!”

小三兒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氣喘籲籲地說:“娘的,累死我了!小鬼子追得真夠快的!”

“快什麼?再快也被咱落下了!”小隊長小山接過了話茬。

“對對,小鬼子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咱跑得快!”小三說,“我就是跑得有點腿發軟……”

“你不會沒吃午飯吧?”

“吃了!”

“那就是沒休息好!”

“誰說的,我美美地睡了一整天呢!”

“才跑了這點路,那你怎麼會腿發軟?”小隊長小山幫另一名戰士包紮完傷口,來到了小山的身旁,“哎呀,小三兒,你是石頭嗎?你的左腿負傷了……你竟然不知道?”

“扯淡!我才沒負傷呢!”說起石頭,小三響起了慘死的小石頭一家,他的神情一片黯然。可是,當小三轉了轉腿,看到左腿後側時,才發現小山的話不假:左腿肚上正有鮮血浸出來,鮮血已經把他的褲腿和綁腿帶浸濕了,小三恨恨地說,“娘的,怪不得腿發軟呢,原來是淌血淌的……”

“混小子,坐下別動,讓我看看,你傷得怎麼樣?”小山蹲下身,幫小三兒解開綁腿,卷起了棉褲,“噗——”一顆血淋淋的東西從褲管裏落下來。小山撿起來一看,赫然是一枚三八步槍子彈!再看小三的腿肚子,竟然出現了左右兩個窟窿眼。很顯然,這顆子彈從腿肚子的左麵鑽進去,從右麵鑽了出來,可惜距離太遠,力道不足,子彈沒有再擊穿第二層棉褲,就留在了他的棉褲裏了……

“娘的,原來是這點小東西……”小三接過彈頭,感慨起來,“就這點小東西能要了人的命?真是難以置信!”

小山給小三的傷口上了點藥,然後用紗布包紮起來,感慨地說:“小三,你知足吧,要是子彈再偏一厘米,傷著骨頭,你的腿就得廢了!說不定,你也得留在路上光榮了!”

“光榮就光榮,不就是這百十斤血肉嗎?!小石頭一家都走了,我也早就做好了光榮的思想準備……”

一側,老鐵在彙報:“中隊長、指導員,這次撤離,光榮了五名戰士,現有隊員三十六人,其中有七人輕傷,沒有重傷員……”

“五人……三十六人……”李愛國低聲嘀咕著,“傷員都沒大問題吧?”

“沒問題,大都是傷了點皮肉,個別傷著骨頭的,算是重傷員了!”

“好!統計好犧牲同誌的名單,幫助傷員處理好傷口,稍作整頓,我們便出發!”

“是!”

過了一會兒,老鐵低聲問:“指導員,隊長,我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