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拿靠山來壓我!我還真就不吃你這一套!要踏平你萬花山莊,也不過是個須臾之間的事情,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那家夥雙眼暴突,樣子凶狠之極,很是輕蔑地揪住了季管家的衣領,複又放了開去,狂霸地道:“給我帶走!”
與此同時,四個離我最近的錦衣衛鐵臂一張,輕易地就捉住了我的手臂,用力拖著我就往廳外拽,分明都是練家子,哪容得我半分反抗?其中一個人還傲慢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活得不耐煩了!”
雙臂動彈不得,我隻能用雙腿狂踢,顧不得任何形象地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蠻不講理的渾蛋,放開我!你們這些天殺的,亂抓無辜,你們會遭報應的!”
被那錦衣頭領放了一個趔趄的季管家眼見這些人絲毫不懼自己的威脅,又見他們抓了我就走,頓時慌了神,奮力捉住抓我的兩個錦衣衛的衣襟,阻擋在麵前。“官爺,你們不能抓走我家小姐!你們不能抓走我家小姐!”
老實說,季管家這麼一站,就像小雞站在了老鷹麵前一樣,和抓住我的四個大漢,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級別。假如這四個人穿的衣服算大號,那季管家穿的一定是超小號!
那錦衣頭領見狀,努了努嘴,兩個錦衣衛便走上前並輕而易舉地就將季管家拎了起來,以藐視的口氣啐了一句,然後就勢一摔!“一邊涼快去!”
我張大著嘴,聲音乍然停止,閉眼,不敢看眼前這一幕,隻聽著‘呯’的一聲,響起數聲驚心動魄的尖叫聲,空間裏便歸於平靜!睜開眼一看,季管家癱軟在門板邊上,頭破血流,暈了過去!一時間,我傻了!
“走!”那頭領一個旋身,披風一飄,昂首大步地走在最前麵。我被四人淩空架起,雙足根本沒著地,就被抓了出去!其他錦衣衛呼啦啦地跟在後麵,旁若無人地走在山莊裏,將迎麵的花草樹木悉數毀損,速度超快!
山莊裏的花匠、工人見了這些人的著裝與動作,怕得唯唯喏喏,哆哆嗦嗦,有多遠就站多遠,哪裏敢上前解救我,得罪這幫惡煞?
出了莊,我被扔進了一輛簡易的馬車裏!一群人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隻見錦衣飛揚一片,約有數十人之眾!
馬車一路速度快得到了極致,顛簸得讓我身形東倒西歪,幾乎就要作嘔出來。後來幾經搖晃,我的頭撞在了柱角上,暈了過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腦袋裏昏昏沉沉的,我感覺自已的身體一陣發涼,不覺醒來,張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潮濕的地板上,怪不得渾身涼意四竄!空氣陰陰冷冷的,還飄著一股腐敗的臭味兒,難聞之極!我胃裏頓時一陣上下翻騰,便要作嘔!強忍住嘔吐的感受,我費力的支起幾乎散架的身子,環眼一看,渾身立時打了一個寒戰!這是一座陰森恐怖的牢房,光線很暗,黑咕隆咚的,七八間牢舍排成一排,用臂兒粗的柱子隔開,可能由於年時久遠,柱子早就變黑,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牢舍裏鋪著一層極為肮髒的雜亂幹草。一把碩大的銅鎖將牢門鎖得死死的。
再一細看,對麵還有一排牢房,中間是不太寬敞的走廊,隻能由四個人並排著走!兩邊的牢房裏分別住著一些無精打采,目光呆滯且衣衫襤褸的牢犯,大多是男性。
呆了片刻之後,我心裏害怕起來,念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江州大牢!”近處傳來一聲怪笑!
順聲一望,我倒抽一口冷氣,被嚇倒在地!發聲之人就坐在我右麵的牢房之內,蓬頭垢麵自不必不說,一張黑得發亮的盤子臉上,竟然沒有眼睛!不,準確地說,他的雙眼被人挖去了,隻剩下黑洞洞的眼框!我看不出他的年紀,隻見他的胡子與頭發亂蓬蓬的,光袒著上身,瘦得連肋骨都全部清晰地突現了出來,身上的傷痕無計其數,密密麻麻地像爬滿了蚯蚓!與其說他是人,還不如說他是鬼!
太嚇人了!這情景就像恐怖片的情形一樣!
“嘿嘿嘿嘿……”數聲黠笑!我左麵的牢房裏蹦出一個丈高的、長著絡腮胡的龐大人物來,銅鈴似的眼睛朝我瞪得老大,一副色迷迷得直流口水的模兒樣,鷹爪似的大手從柱子中間的間隔裏朝我伸過來,淩空撲騰著,噪門兒極為粗大,所說的話簡直下流之極:“美人兒,過來,過來讓老子好好摸摸你那白生生的臉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