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謝謝你的好意,隻求您別怪罪宜妃娘娘,我就心滿竟足了。”他邊說話邊咳嗽,像要將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似的,一臉菜色。
“快別激動。我答應你就是!來,乖乖躺好,我去去就來。”用隨身的絲巾為他擦淨嘴角的吐泄物,我旋身出殿,飛跑至宮門,將侍衛們訓斥了一頓,命其火速去請禦醫前來。然後,帶著兩個侍衛,將永秀宮的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從熟睡中拖了起來,就地懲治,各打了十大板,再貶至辛者庫進行勞動改造。看著哀叫不止的四人被送走,我心中快慰了些,對新安排來的兩名宮女如是吩咐後,才放下心來。
這時禦醫已到,在我的監視下仔細把了脈,開出了藥方。侍衛飛奔著去禦醫署取藥,宮女們打掃了狼藉的寢殿,事後又搬了兩盆鮮活的常綠植物進殿,開窗透氣,為他梳洗了一番。原先無人問津的永秀宮,在我的安排下,通通進入了正軌。
不久,宮女們熬好了湯藥,我親自用勺子喂他服下後,才稍稍輕鬆了一點。他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眼眶裏就要溢出淚來,輕輕地說:“皇嫂,你真好!”
看著美得像精靈的他,我的心霎時充滿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慈愛,將他瘦弱的手藏進被褥裏,拍撫著他的胸口:“快睡吧!有皇嫂在,沒有人欺侮你!”
如此,他才安心地閉上眼睛,那樣子無辜之極。而我,使終無法想象,他為何會卷入皇權之爭的?心中的憐愛漸濃,我唱著搖籃曲,安撫著他那顆受著嚴重傷害的心靈。睡吧,睡吧!
這樣過了沒多久,他就沉沉地睡去。而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烈焰明玩樂之中的身影。他真是個好君王呀,自己隻顧著享樂,將親生皇弟丟在這座冷冰冰的宮殿裏,即不治罪,又不關心,連個完整的說法都沒有,就這樣一直不聞不問下去,任其自生自滅,簡直可氣可恨。而另一方麵,烈焰宏與宜妃似乎是真心相愛,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宜妃為什麼成了烈焰明的妃子?
懷著疑慮重重,我交待了宮女侍衛盡心照看他後,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永秀宮。
走在回永安宮的路上,我越想越氣,皇宮怎麼能這麼不把人當一回事兒?不行,我明天非得找烈焰明或者冬辰問個清楚不可。皇陵之圍已經去了兩個來月,施相一黨早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怎麼能拖著烈焰宏總不下決斷?難不成就這樣將其終生監禁了?封建王朝的悲哀啊!
“皇,皇後娘娘?您,您怎麼在這兒?”高成像受了驚一樣說話結結巴巴,恍似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神情慌裏慌張的。
“怎麼?難道我不應該是這兒?還是我應該問‘高公公,你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兒’?”老實說,盡顧著想自己的東西,我對突然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來的太監總管高成還真感到有幾分詫異。
“娘娘,奴才是為清妃娘娘送蓮蓉點心,剛才出來,正巧碰到了您。”他握著食籃的手似乎有些輕微的抖動,神色也有些不太正常,細看又看不出什麼異樣的舉動來。
“怎麼?送個點心還勞你親自動手?”我抬頭看了看,這裏是永林宮側的紫林樓,知他所說不假,沒再繼續講下去。
“娘娘,您笑話奴才。奴才雖然是奴才的頭,也終究還是奴才呀!”
他倒是說話幽默,逗得當場我笑了起來,心想他這麼多年的奴才還真是沒有白當,講起笑話來真是一把好手。“行了。夜深了,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我得回永安宮了!”
“娘娘慢走!”
聽他這句話,就知道當奴才的頭也是不易!
走進永安宮宮門,發現宮廷內與走時一樣燈如白晝,烈焰明與眾美人的身影還在牆紙上晃來晃去,嬌聲浪氣還在持續上演!一比十二,他還真是不嫌累呀!
瞪目結舌地看著自己一手導演的戲正隆重而華麗地上演在君王與美人中間,我卻突然變得反感透頂,較之先前麵情緒全然不同。自己這是怎麼了?
“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曉芙迎步上來,朝殿堂內看看,又看看我,無從表情。
“一直是這樣?”指了指殿內的情況,我訕訕然道,心裏說不出個滋味來。烈焰明果真不是什麼好主兒,不過是個好色帝王罷了。
“嗯,是呀!一直這樣!”她愁著臉道。
“在側殿為我準備一間房吧,我很累了,想睡了。”同樣一個母親所生,一個在這裏醉生夢死,享盡豔福;一個卻病懨懨,起不來榻,天差地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