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誰也敵不過眼下我豔麗的邀約。“什麼都不要說,我是你的。”以指尖點住他的唇,緩緩滑動,然後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慢慢攀附在他身上,不住地朝他吐著溫熱撩人的氣息,蜜樣的唇不停地在他結實的胸前打著圓圈,近似於瘋狂地以火辣辣的身軀挑逗著他感觀的極限。
四肢相接,唇唇欲求,我迷朦若夢,又似假戲真做一樣熾烈無度,主動地支配著他的身體。很快,他就不再對我出乎意料的反應再作堅持與觀察,反客為主地與我翻滾交疊於香軟的被服之上。
我醉了,所以身體已經不能由我的思想去控製,它們隻憑著生理的意誌去找尋快樂。這樣並不十分清醒的狀態,才可以讓我暫時拋開一切過往,全身心地投入,像蛇一樣纏住他的欲望。我是妖女,不是嗎?
華美瑰麗的芙蓉香帳裏,我們拋卻一切、醉生忘死地纏繞於相互的軀體,嘴裏所呻吟的是銷魂般的暢歎,雙雙迷失在愛欲橫流的奢侈中,其實不論是他或是我都知道,這份刻意的纏綿對於我們的將來或過去都將顯得短暫。
“皇上,皇上……該上朝了!”那太監在外殿的敲門聲響個不停。
泛著粗重喘息聲的我們,臉麵通紅,唇舌相交,不舍不棄。
“別管他!”他含糊不清的聲音,混沌一片,如果不是耳鬢廝磨,誰也聽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什麼。
“真的可以不用管嗎?”我唔噥軟語著,心裏的清明突然孤單寂寞起來,真的可以不用管嗎?就連冬辰也不用管嗎?做不到。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如此迷惑的境地,如癡如狂的愛欲裏,我居然有幾分無法自持地歡悅,本不該這樣放縱自己的。一切,隻是為了冬辰,隻是為了他呀……
如此想法,偏被自己口中所發出的那種令人羞愧的欲仙欲死的叫喊聲、吟哦聲通通顛覆。這樣傾心打造的勾引,難道我沒有樂在其中麼?難道我還是置身事外的麼?不是的。
微睜起眼眸,瞧見他那兩把小刷子的似的睫毛沾著淋漓的汗水,偏又浸著薔薇的惑人芳香,濕了我的肌膚,滲入我每一個細胞之中;極為有力的雙臂如此溫柔地圍繞於我,細心體貼的交合動作將我由淺入深地送入情欲的天堂,仿佛置身於雲端,徜徉於遼闊的天空。而他則像被花瓣包裹的柔蕠,蕩漾於碧海波潮之中,暢快至極。
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一種感覺,如此快意……或者,這才是我們腦中所想的一切。
殿外的敲門聲響了又響,殿內的我們無數次點燃烈火狂燒,每一次引誘於他,都像是種火山爆發般的渴望,樂此不疲。誰也數不清多少次上下左右的翻騰,他瘋了,我也瘋了,彼此盡情的包容與爆發。
直到燭已燃盡,直到白晝的光透過厚厚的布幔將空間裝點亮堂。紅帳靜靜低垂,層層疊疊,混亂的我們,親密無間地擁在一起,就連發絲也盤繞作並連體,漆一般的黑與柔光煥發的褐色水乳交融,那樣矛盾又那樣融合。他的胸膛緊緊地貼著我幼滑的裸背,他修長的雙腿屈彎著緊靠在我纖細的雙腿邊,他的雙手緊緊環抱在我胸前,尚未退去的熱潮依然讓我心神蕩漾。
但,空氣中的溫涼逐漸讓我們都市冷靜下來。各自盤算的我們所說的話如高山流水那樣恬淡,像坐在談判桌兩邊的談判代表,不帶一丁點兒感情與讓步,更找不出一絲適合我們身體姿勢的默契。
“花兒,你是個比我還壞的妖魔。”
“我是來引誘你的,你不知道嗎?”
“然後呢?”
“然後我請求你答應我的條件,用我的一生來交換他的生命。”這樣的話太突兀,哪裏像兩個此時此刻正光裸著身軀相互交握著躺在一張床上的兩人該有的對話?可我不得不說,那是我這麼做的目的。
兩人之間的氣息驟然劇變,他的身體突然僵硬了幾分,“如果我做不到呢?”
“你做得到。”我肯定地說。身後的他不是別人,他是烈焰明,天才般的少年帝王!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他戀戀不舍地離開我的身體,道:“花兒,你錯了,你不應該來太極殿的,你不應該做這樣無謂的犧牲,因為九卿共議是焰國律法中高於帝王決策的最高形式。老師,他一定得死。”那一聲‘老師’是飽含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