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收回劍,隻冷笑:“殺了你又如何?”
當時他想的是:若我一個人換得天下太平,那麼我絕對敢動手。
可惜,若是這個人死了,玄景內憂外患,那他殺了他豈不是變成了罪人?
隻聽景惜華笑了笑,聲音清淺卻異常篤定:“楠妃,你不敢。”
是的,他不敢,他不是不敢殺他,他是不敢成為天下的罪人。
握著劍的手因擔心親人以及他的態度而微微顫抖,他知道自己向來平穩淡漠,可這會兒定然紅了眼。
狼狽之極。
他知道,若和景惜華好好說,他一定不會不給他兵符,但他不想求他,所以隻能選擇這個方法。
可他忘了,這人哪裏會在乎什麼?景惜華不在乎的,除了這整個江山,也包括——他自己的命。
景惜華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憐惜,最後無奈的妥協:“楠妃,你若和朕好好說一次話,朕不知有多開心。”
這是他的願望,也是他給他兵符的條件。
他的心微微一頓,他看著他,感覺到那人隱隱有一些卑微。
不過他馬上排除了這個想法,冷漠道:“嗬,你不若想想自己在別人眼裏是怎麼樣的?”
景惜華一字一句的道:“昏庸無道,尋歡作樂,禍國殃民,不擇手段,薄情寡義,肆意妄為……”說著漂亮妖冶的桃花眼一挑,“可對?”
他氣得頓了頓,罵了一句:“不知所謂。”
既然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的評價,為何不會注意一下,改變一些,明明這個人可以做到。
他想的也對,景惜華知道自己再昏庸,也明白若是邊城被攻下,那麼他這個皇帝也就坐到頭了,他雖然不在意,卻也不想把江山給了別國的人來掌控,所以不用他來說,他也會給他兵符的。
唯一意外的是,他的親人在那邊,而虞國之人最為凶殘。
不然景惜華即使相信以陌庭楠的本事可以收複城池,又哪裏舍得讓他去冒險。
好吧,是不舍得他離開自己。
景惜華站在城樓上,看著他騎馬離開,隻無奈的笑笑,他不是早就有預感他留不住他了嗎?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得到過他。
那個願望也就沒有兌現機會了。
………
祭天結束十天半月
陌庭楠本來打算清理一下朝政,卻發現皇帝雖然昏庸,那些大臣卻大多是賢臣,而偶爾有一個,也被自己直接剔除了。
整理了最近的文案奏折,陌庭楠想到了那個被囚禁在清華殿的人。
空蕩蕩的大殿,那個人仰麵躺在床上,走近了看,才發現他睡著了,身子在廣闊的大床上小小的,一襲紅色袍子的他,白皙的足以及腳腕裸露在外,陌庭楠的視線就首先停留在了那雙玲瓏的腳上。
他的腳比之正常男人嬌小,五個腳趾圓潤可愛,讓人想抓在手中把玩,似乎感覺有點冷,他的腳縮了縮。
順著他筆直的腿往上,越過肚子、胸膛,停在他的鎖骨上,精致的鎖骨偏瘦了些,不知身上的肋骨是否也是這般因為瘦弱而顯露。
他必然過的不好,宮裏的人不敢弄死他,卻在吃食上隨意了許多,不瘦是不可能的,再說這人先前就極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