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連恭敬的退下,重新隱於黑暗之中,聽著主子輕盈緩和的呼吸聲,不自覺的抬起方才為主子上藥的右手,眼睛盯著食指指尖,腦海中想象著那種光滑細膩的觸感,心髒跳動得飛快,心裏的奢望因為主子的默認更是關都關不住。
最後他無奈的抬眼看了一眼黑暗的大殿,運輕功離開了原地。
四周重新歸於平靜,隻有夜光下一兩聲的蟲鳴聲,還有“沙沙”的樹葉聲,卻也不會打亂夜的寧靜。
而留在某些人心裏的,某個時候的那種美麗的偶遇的種子,在所不知道的時候,在一定的時刻就會發芽開花。
三日的時間很快過去,就連景惜華一直在大殿不曾外出都感覺得到,她坐在榻上,旁邊是一張為了讓她抄寫佛經的小桌案,桌案上擺了一摞宣紙,全部是她這幾日抄寫的經文。
她的字跡一筆一劃,沉穩卻力量不足,除了手腕疼痛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女子了,所以沒有男子那種有力而大氣的字跡,她低頭仔細的抄寫著,安靜淡漠,哪裏有昏君的樣子?
她輕輕勾起一點唇角,看起來根本就很喜歡這種生活,說起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厭惡了當一國之君的時候,她喜歡的,不過是能有個安靜的地方,做著隨心所欲的事情,不用考慮太多,不用關心後果,而最渴望的,便是有那人在自己身邊,琴瑟和鳴的美好日子了。
可惜,她一向孤寂,不說天下人,就連她的母後,人人皆知的高高在上的皇後,對自己不也是隻有利用嗎?
想到那個秘密,她已經從最初的怨恨無奈,到現在的無所謂了,她以後要做的事,也不是為了完成那個女人的願望,就當送陌庭楠一份禮物吧。
筆下的字從“古人雲,雖有百疵,不及一惡,惡中之惡,為毀人”到“無常便是有常,無知所以無畏”,最後落筆時變成了——陌庭楠三個字。
寫了幾個時辰,景惜華停下來,如往常一般往榻上走去,拿了一本刈連找來的雜記看著,沉迷於自己世界的景惜華或是勾勾唇,或是低笑一聲,或是顰眉,萬千風華,也沒有入了希望入的那人的眼裏。
刈連進來的時候,看到主子抄寫了放在右邊桌麵上的一摞紙張,估計是寫了幾天的成果,而主子已經睡著了,安靜的斜倚在床頭,閉著的眉眼溫柔十足,本來急亂的腳步放輕,呼吸也變得輕緩。
在床前看著主子的容顏許久,想到自己看到的某件事,眼中閃過一抹戾氣,最後才下定了決心走上前,一掌砍在熟睡的人兒的後頸上,快速弄開鎖鏈,然後小心而虔誠的抱起人,低頭看著沒有意識的主子,輕聲呢喃,“抱歉,陛下,那個人真的不值得您喜歡,我必須帶您離開,等您醒來,殺了屬下也行。”
黑暗之中。
刈連抱著人從他暫時解決了監視的人的地方快速移動著。
其它地方,特別是“未央宮”,此時燈火通明,說起“未央宮”,刈連冷笑一聲,他之所以選擇今日帶主子走,自然是因為那個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因為,他正忙著陪自己的新歡呢,哪裏會記得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