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1 / 2)

農曆四月初五,是沙妃的生辰。國主陳秉之對沙妃甚是疼愛,特命禮部提前一月便準備著替沙妃慶生的大小事宜。宴席在南山的歌樂行宮舉行,花年和易彪也應邀參加。

不想暴露身份的北疆小王子,在經曆了幫華年調查婁府底細時束手束腳,沒有自己罩著致使華年中毒受傷,看華年勇闖仕途無可奈何等各種糟心的事兒之後,決意亮出自己的身份牌。以北疆貴族的身份備厚禮向沙妃拜壽,當然重點是可以與華年同行。貴妃壽宴,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都會參加。如果華年想結交權臣,自己也可以幫忙引薦一二,有自己這樣的靠山,那些見人下菜碟的官兒還是得給幾分顏色的。如果有人想害她,嗬嗬……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寶古揚邊在心裏無限誇大著自己的形象,邊向華年諂媚道:“沙妃壽宴,我也要去哦!”

“哦。去唄!”

寶古揚不甘心的循循善誘道:“你剛做官兒,難道沒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華年突然眸光一亮,笑道:“我與易彪要合著買處宅子,你有認識的人嗎?少費些銀兩才好。”

“你說啥?你要跟誰?”

“易彪啊,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

“他可是個男的,這,這成何體統啊!不行!”

“你既不肯幫,我自去找找看好了。”

在寶古揚捶胸頓足、糾結淩亂了很久之後,有些無力的說:“我在瑞安有宅子,你和那誰搬過來住好了!”

“我可能要常駐瑞安,肯定得有自己的宅子啊,我還是自去花些銀兩比較方便。”

寶古揚一想到易彪那彪形大漢,要與華年朝夕相對,寢食同處,一陣心驚。忙不迭道:“那你想怎樣嘛?”

華年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答道:“我就是想花點錢,有個落腳地兒。”

“那我可以跟你合買不?”

華年一副“你在逗我嗎”的表情,翻著白眼道:“隨便你!”

寶古揚一陣歡欣雀躍的去購置了。

南山是瑞安西南角的一處狩獵場所在,風景秀美醉人,珍禽野獸良多。華年並易彪還有寶古揚,各策馬行至山下,將馬交給仆從看管,漫步往歌樂行宮走去,拾階而上,隻見古木參天,鳥鳴猿嘯,行至一亭,隻見香雪飄飄,花團簇簇,不由感歎“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一路好景觀不停。

歌樂行宮更是鬼斧神工,依山而建,有潺潺山泉,穿流其間。一眾官員、命婦暢遊其間,好不熱鬧。

日頭已近晌午,皇帝攜沙妃才姍姍而來。隻見沙妃雪肌月貌,星光點瞳,玉冠飛髻,彩霓花裳,全然一副窈窕輕盈之態。大約是怕掃了皇帝的興致,周皇後並未列席,也不見沙妃越矩輕狂,分寸拿捏得很是得當。又想到武舉那日差點遇襲,至今還沒弄清楚是誰放的冷箭,再細查沙妃舉止形態,無一疏漏,不由更警覺了幾分。

皇帝與群臣客套了幾句後,吩咐歌舞助興。隻聽鳳笙龍笛,雲鑼小鼓,細細奏來。珠翠羽衣,綢綾翻飛,蹁躚舞動。華年與易彪本就在末席,假意吃酒行歡,卻偷眼觀察一眾臣子,忽覺一道毒辣辣的目光刺來,華年隻待去看時,隔著舞姬與對麵上座的婁允達遙遙相對,婁允達不懷好意的陰笑著。華年一副無賴的笑臉,遙遙舉杯敬他。

他卻別過頭去,恭敬上奏道:“娘娘壽宴,歌舞雖能助興,卻不能盡興。不若耍一酒令,輸者向娘娘奉上一禮,在座有才展才,有藝獻藝,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環視眾臣,正自考量。沙妃已饒有興趣的勸道:“妾覺此意甚好,陛下新得文武舉人,也可借此機會,讓他們施展一二。”邊說邊看向華年處,雖然笑意盈盈,卻目露寒光。

皇帝也投目光過來,複有寵溺的對沙妃道:“今日全依你!”

華年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皇帝讓人當槍用了還在這傻樂嗬。

內侍如飛的去準備了行令的物事,不一會兒,就簇擁了一個俊俏機靈的小令官兒出來。令官兒擊花鼓,臣子們傳盛有鬮兒的錦盒,鼓停抓鬮。隻聽鼓點起初緩慢,越敲越快,華年不動聲色的看著一眾臣子們像握了燙手山芋一般,如飛的傳著。待快要到手之時,華年放下酒杯,大方要接,不想鼓點停,錦盒落,易彪傻在當場。

全場先是寂靜一片,婁俊達帶頭起哄道:“抓鬮!抓鬮!”眾官員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手起哄起來。

沙妃在上座巧笑倩然道:“果真是新人幸運些,頭一遭的機會便是校尉的了!”

皇帝也深以為是的吩咐道:“你且抓鬮看來是什麼活計。”

易彪本性憨厚,不愛出風頭,眾目睽睽,拔得“頭籌”,當場窘在那裏,沒個主意。華年不忍他受嘲笑,假意捧場湊近低聲道:“易兄作速抓鬮,別讓他們小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