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心跡(1 / 2)

北疆的一處寬闊高地,眾人聚集在一起,堆起數米的篝火,烤上肥美的牛羊,端起清冽的美酒,牧民和將士在一處同樂,歡歌笑語,普天同慶。自蒲甘兵敗,眾部落一致推舉寶古揚治理北疆,繼位加冕的儀式三日後舉行。

寶古揚還是那麼平易近人,無論是功績顯赫的將軍,還是低如草芥的婦孺,隻要過來敬酒,他都一視同仁的喝幹飲盡。已近三更,任是海量,也已經微醺。醉眼迷離的盯著載歌載舞的子民,嘴角雖有笑意,卻苦澀難堪,眸光燦若星辰,卻難掩落寞。

華年躲在人群的外圍,一邊大口啃著一隻羊腿,一邊琢摸著那幾個對寶古揚暗送秋波很久的女子,哪一個會先過去搭訕。

“年……華,我,周采旭,佩服你!”醉醺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華年好笑的邊吮吸著羊腿的油汁,變端詳著步履虛浮向這邊挨將過來的周采旭,隻見他喝的滿臉漲紅,眼神遊移,想是家教甚嚴,從沒有機會這樣開懷暢飲吧。酒也真是個好東西,平日裏恭恭敬敬,唯命是從的周小將軍,竟然敢直呼自己名諱了,酒壯人膽,一點也不差。

“行了,行了!不能喝,就別喝了,我扶你去宮裏歇了吧!”易彪邊奪著周采旭手裏的酒壺,邊拖拽著他往人堆外走。

“不!我不去!我得跟年大人喝一個,喝一個!”周采旭踉踉蹌蹌掙紮著就要往華年身上撲。

華年順勢將啃了一半的羊腿塞到周采旭懷裏,邊跳到一邊邊哄道:“走走走,咱們去宮裏喝,我年華陪你一醉方休哈!”

那周采旭當真是喝暈了,抱著油膩膩的羊腿死不放手,任易彪拖著就走,嘴裏不住的咕噥著:“你說的,你說的啊!喝,喝……”

看著周采旭搖搖晃晃的身影,華年長舒了一口氣,隻覺酒肉味兒衝鼻,便自顧自揀人少的地方漫步行去。離的吆三喝五的人堆遠了,才能感受這草原的生命力,腳下牧草柔軟厚實,耳邊蟲鳴不絕,賞著一輪圓月,沐著絲縷微風,隻覺天地闊大,任人馳騁。

“想什麼呢?”聲音低沉喑啞,還是那個在天尊國客棧屋頂上殷殷垂詢的少年,聲音卻不再似那日般歡心輕鬆。經曆險失家園、痛失至親、一步登天種種大起大落之後,才知道什麼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了。

“想你要娶哪一個姑娘?”華年緩和氣氛道。

“什麼意思?”寶古揚顯然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唬住了,有些錯愕道。

“別裝傻了,我可看見了,剛才席上好幾個姑娘都在對你暗送秋波呢!有沒有暗爽啊!那一個個的,那臉蛋兒,那胸,那屁股……”華年目露賊光的品評著。

“可都不是我想要的。”寶古揚打斷道。

“呦嗬……當了一方霸主,就挑三揀四了。差不多就行了啊!”

華年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邊不自然的低頭整理著自己的革帶,避開某人灼灼的目光,邊揶揄道。

不期然被揉進一個寬廣厚實的懷抱,熟悉的甘草香味,讓人仿佛仰臥在暖陽下的麥稈堆上,日光刺眼,看得久了,有些眩暈,耳邊有撿拾麥粒的鳥雀的聲音,嘰嘰喳喳,撲撲楞楞,愜意安然。

“年華,能不能為我留下來?我隻想要你!”窩在胸膛前聽到的聲音,悶悶的,有些絕望,也有些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