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國元壽十一年十一月初九,皇帝生辰,宴請群臣。
今年的歌舞節目沒有了一眾嬪妃爭奇鬥豔,連一枝獨秀,獨受萬千寵愛的婁妃都沒心思在這上麵費工夫。因此,今年的歌舞並沒有出彩之處。
史可馨提前半月開始練劍,舞的有模有樣,既長進了武功,也權當做助興節目給皇兄賀壽。
壽宴當天,闔宮上下喜氣洋洋,喧鬧不止。華年喜靜,盡管安排了她的席位,還是躲在雲昭殿的偏殿看書。
史可馨在殿外探頭探腦,衣袂窸窣。
華年察覺,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會兒,不要加緊彩排,來這裏做什麼?”
史可馨不好意思的笑笑,邁進了殿中,“來看看你!”
沐青也跟了進來,直拿眼睛瞅著華年,笑的耐人尋味,也不言語。
華年掃了她們一眼,眸光一閃,“有什麼事兒直說!”
史可馨看了她一眼,垂下頭,“你……你待會兒會去壽宴嗎?”
華年放下書,專心看她,“不想去!”
史可馨來回踱著步子,不時瞄她一眼,很是焦躁,最後歎了口氣,“那你好生歇著吧!”
話畢,掉頭就走。
沐青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瞅了一眼華年,皺皺眉,忙跟了上去。
華年看著她們出去的身影,眸光微動。在這西涼的宮中呆久了,難免聽到些風言風語。西涼後宮婁妃獨大,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前朝、後宮無一人敢頂撞她,皇帝對她更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隻有史可馨作為皇帝的妹妹,仍舊我行我素,似乎恨透了婁妃,整日想著如何扳倒她。曾經還雇傭刺客行刺,無奈婁妃豢養的暗衛身手太好,並沒成功。婁妃卻也不追究,更是激怒了史可馨,認為這是挑釁。這次宮宴,不知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華年想到此,麵色一沉,朝舉行壽宴的大殿走去。
已是掌燈時分,百官群臣都已經列席完畢,全都屏息凝神,隻等皇帝和嬪妃到場。華年找了個角落的末席坐下,隻等開宴。
禮樂聲起,皇帝攜婁妃入座。奇的是這樣重要的宮宴,皇後竟然並沒有出席,說是身體不適,不宜麵聖。華年不動聲色的瞅了上麵的婁妃一眼,姿容出眾,嫵媚妖嬈,總感覺在哪裏見過。
內侍尖細的嗓子響徹殿堂,“皇上駕到……”
百官皆離席跪拜,“與俺吾皇壽與天齊,身體康泰。”
華年有些不習慣這些繁瑣的禮數,撇撇嘴,但還是隨著跪拜了。她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被注意到。
皇帝掃了一眼卑躬屈膝的群臣,滿意的笑笑,“眾卿平身。”
壽宴開始,史可馨著水紅色的清衫舞劍,作為開場舞。
隻見她舞出的劍忽而如急風摧殘嬌花,忽而如白浪層層推波。身形曼妙,更是出彩。
一曲舞畢,掌聲雷動。
皇帝笑的溫和,“你什麼時候鑽研起這些了,舞的妙極。”
史可馨瞅了婁妃一眼,微微一笑,“皇兄喜歡就好。”
婁妃掃了她一眼,笑著轉向皇帝,“可馨的舞雖然媚態百出,但是卻是對敵的功夫呢!”
皇帝聽得仔細,眸光微動,“可馨啊!女孩子家還是多以書畫女紅為主才好,整日舞刀弄槍的,萬一有個閃失,皇兄擔心啊。
史可馨臉色有些變了,“皇兄此言差矣,人人都道,居安思危,方能長久。如今扶陵已滅,四國爭雄。若是一味享樂,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