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後宮,熏香陣陣,蕭瑟有聲。
皇帝史可盛眯著眼靠在榻上,看著很是無精打采。婁妃立在窗前,遠遠看見一個內侍匆匆往這邊宮殿跑來,柳眉皺了皺。
“皇上,不好了……”內侍尖著嗓子一路跑著,一路喊著。
皇帝似乎沒聽見,神情依舊木呆呆的,眯著的眼睛也沒睜開。
內侍向婁妃看了一眼,眼神暗含詢問。
婁妃神情嚴肅,問道:“有什麼事?驚擾到皇上可有你好果子吃!”
內侍瞬間兩股戰戰,低聲道:“娘娘,這是丞相上的折子。”
婁妃一愣,瞥了皇帝一眼,有些不耐煩的道:“折子都是呈到禦書房,你送這兒是什麼意思?”
內侍惶恐的低了頭,戰戰兢兢道:“禦書房的折子已經堆成山了!皇上也不去批閱,這是丞相硬闖後宮遞過來的,說是特別要緊,不然也不會冒這擅闖後宮的死罪遞折子。”
婁妃眸光一閃,伸手示意內侍先呈給她看看。
內侍遲疑了一下,望了一眼黃帝,見皇帝依舊昏昏沉沉的樣子,隻得呈給婁妃。
婁妃接過折子,起初還有些嚴肅,掃了一眼後,便很是無所謂的樣子。
隻見她隨意的把折子扔回給內侍,輕啟朱唇,聲音極其特別詭異的喚道:“史可盛……史可盛……”
皇帝霎時大睜了雙眼,眸中有一絲倦色,顯得很是老態龍鍾。隻見他掃了內侍一眼,懶懶的道:“你怎麼來了?什麼事嗎?”
內侍慌忙遞上折子,道:“這是丞相上的折子,說是極緊要的事。請皇上過目!”
皇帝伸手接了過來,動作極為緩慢,很是吃力的樣子。簡短的折子還沒看完,臉上的疲倦之色更甚。看完後,隨手往旁邊的矮幾上一擲,看向婁妃,笑著道:“江津一帶正在鬧水災,咱們國庫又要損失一筆了。”
婁妃嬌笑道:“何必讓國庫損失,江夏一帶水災,又不是整個西涼都水災了。讓底下的州縣湊一湊,也就夠了。”
皇帝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愛妃所言極是!”又轉向內侍道:“你去讓丞相辦吧,各個州縣必須繳銀千兩,救濟江津。”
內侍躬身領命,就要去了。卻被婁妃攔下,“皇上,這種去州縣的差事怎麼能讓一國丞相辦呢?”
皇帝歪著頭尋思了半天,才道:“丞相辦事牢靠,他去我放心些。依你之見,應派誰去呢?”
婁妃眼波一轉,“自然是欽差李忠厚了,他也是個穩妥的人啊!”
皇帝笑笑,朝內侍揮揮手道:“那就讓欽差李忠厚去辦,快去傳旨吧!”
內侍瞄了一眼婁妃,身子伏得更低了,領命後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婁妃從窗子望了一眼內侍遠去的背影,眸光閃過一絲淩厲之色。
華年等一行人回到淘金鏢局已是半個月後了。
華年剛邁進鏢局,便被易彪接住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急死了。”
華年掃了一眼他身後沒有別的人,問道:“火燒眉毛了?”
易彪一噎,神色焦急,“比火燒眉毛更緊要,江夏一帶水災,你知不知道?”
華年繞開他,自顧自打水洗臉,“知道!”
易彪緊隨身側,“朝廷派了李忠厚去地方上收銀子,你知不知道?”
華年邊洗臉邊道:“知道!”
易彪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李忠厚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你知不知道?”
華年用巾子抹著臉,聲音有些悶,“知道!”
易彪被華年如此淡定的態度打擊的有些喪氣,“史可馨要瘋了,你知不知道?”
華年擦臉的手一頓,終於瞥了他一眼,“為什麼要瘋了?”
易彪一愣,“她好像猜到你就是陶金了。而且她已經受不來哦自己的親哥哥已經開始親近奸臣了。”
華年鬆了一口氣,沉吟了片刻,才道:“今晚上召集全寨子的人集合,是時候該我們出山了!”
說完,徑自往外走去。
易彪聽聞此言,很是興奮,又有了當初那種征戰北疆,開拔在即的緊迫感。看到華年閑庭信步的往外走,忙追了幾步,“你去哪兒?別誤了回寨子的時辰。”
華年腳步頓了頓,想是想到了什麼,轉身道:“我在旁邊的大慶客棧訂了酒席,你和瀲兒都過來吧!”
易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華年,你是不是因為我們沒給你準備接風酒而生氣了。這是騷我們呢吧!”
華年眼波一轉,嬌笑道:“你既然說了,我就記下了。接風酒先欠著,這頓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