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練武場很是熱鬧,遠遠地就看見幾個皇子騰轉挪移、斜飛猛躍的身影。有一絲脂粉氣隨著清風飄到近前,華年聞到後,往脂粉氣飄來的方向去看時,隻見幾個宮裝婦人正在練武場旁邊的涼亭喝茶聊天。
華年收回了目光,皺了皺眉。
先不說宮眷如何起的這樣早,就說她們喝茶聊天的地方選的也太大膽了。無花草怪石、浮萍鴛鴦可賞,隻有皇子練武揚起的塵沙鋪天蓋地。無絲竹管弦、情歌麗音可聞,隻有皇子切磋發出的呼喝震天。若不是專程來會見某人,這些宮眷絕不會到此處閑遊。
那幾個宮眷好似也注意到了華年,各自使著眼色,麵上的情緒百轉千回。
華年佯裝並沒有看見,大喇喇的帶著馮昌道在練武場的一角比劃起來。馮昌道也很是配合,隻是瞟了一眼那幾個宮眷,鼻中輕哼了一聲,便有模有樣的跟著華年練起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陽光已經有些毒了,幾個宮眷有些坐不住,低聲私語了幾句,便向華年款款走來。
“你可是傷了六皇子的那位太傅?”說這話的是一個年長一些的宮眷,穿著暗紅色寬袖的衫子,發髻梳的很是利落,一雙丹鳳眼透著淩厲幹練。
華年聞聽,抿了抿唇,隻得轉身行禮,“正是在下!”
馮昌道很是仗義,以為靜妃是來興師問罪的,聞聽此言,一個跨步便跳到了靜妃與華年之間,如母雞護小雞般張開雙臂,攔著靜妃道:“此時因我而起,靜妃娘娘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華年對於馮昌道的護短行為,很是吃驚,愣了片刻,才輕柔的把他揪到了一邊,“皇子不可魯莽,靜妃娘娘何曾說過要處置我?又何來冤枉呢?”
話畢,朝靜妃深深的看了一眼,笑的得體。
靜妃也沒想到馮昌道會如此,愣怔良久,聽到華年一番別有深意的話,不禁多看了她兩眼,“太傅說的極是,四皇子這急躁的性子得改改了。”
馮昌道不確定的掃視了前來的一眾宮眷,滿臉戒備的道:“那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靜妃身後的一個年輕的女子,上前挪了半步道:“我聽聞華太傅武藝超群,與我兒切磋時,還指點了一二。故此才邀了諸位姐妹想看看是哪位高人能把我的潤而製的服服帖帖。”
華年聞聽此言,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伏著的身子更低了。
這宮婦說話時,眉飛色舞,表情很是生動。一雙寶石一樣有神眸子,顧盼生姿,很是惹眼。一身淡 紫色的衫子襯著遠處的綠意,使人頓覺清新。那活潑潑的樣子,拿捏得當的措辭定是六皇子馮昌潤的母妃董嬪了。
幾個妃嬪也眾口同心的附和著,還有個與董嬪差不多年紀的上前來,迫不及待的扶起了華年躬身行禮的胳膊,很是熱絡的樣子。
華年隻覺一堆脂粉氣圍著,有些頭暈,不禁抿了抿唇,屏住了呼吸,“娘娘真是折煞下官了!”
話畢,抬首正視著眼前一眾嬪妃。不禁歎息,眼前眾人各有姿色,與記憶中的娘親相比,卻都隻能稱作蒲柳之姿。各有千秋,卻沒有一個驚豔全場的。一想到馮誌被這些鶯鶯燕燕牽製得動彈不得,確實無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