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四)(1 / 2)

殿上氣氛有些詭異,皇帝欲言又止,眸光複雜。華年目光淩厲,氣勢逼人。

皇後不明所以,皺了皺眉,提醒道:“太傅武術卓絕,心思精巧,不知皇上想怎麼賞呢?”說到後麵,聲音有些加重,顯見的是提醒皇帝莫要失態。

十幾年的夫妻,這些默契還是有的。隻見他清了清嗓子,麵部表情鬆緩了不少,道:“不如加官進爵,皇後以為如何?”

皇後看了華年一眼,笑意深深,“皇上既然說了,自然是好的!不知什麼好差事,道兒可是要是去一位好師父了!”

皇帝沉吟了片刻,道:“就做個禦前侍衛頭領吧,出入宮闈方便,也又空閑時間教習咱們的道兒武功!”

華年勾了勾唇角,禦前侍衛頭領,出入宮闈方便,親自盤問也方便得很呐!

皇後滿意的微點了頭,很是得意。既給自己的人升了官,還沒奪了原本的差事。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帝對皇後的忌憚可不是一星半點。

馮昌道拽了拽華年的衣袖,悄聲提醒:“還不快謝恩!”

華年會意,恢複了之前淡然的表情,“謝皇上恩典!”話畢,徐徐退下。

皇帝把馮昌道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皺了皺眉,臉色越發古怪了。

皇後見自己想讓皇帝看的東西全看過了,決心搬出重頭戲,笑得嬌俏,“酒至酣處,皇上可要看看二皇子的孝心?”

皇帝一臉疲乏,輕笑了一聲,道:“那就傳遠兒上殿吧!”

傳令的內侍尖聲喚道:“傳二皇子獻禮……”聲音尖銳刺耳,猶如催命的魔音,再也按捺不住。

華年神情平靜的注視著大殿門口,隻覺有一絲眸光,堅定熱情,不容忽視。看似無意的去看時,卻是眀尚天唇角微勾,正在對著自己眨眼,好似提醒自己好戲登台一般。

隻聽一聲沉重的木輪滾動聲,“轆轆”近前。蒙著黑布的鐵籠由馮昌遠親自推進殿內,後麵跟著六皇子馮昌潤,臉頰紅撲撲的,顯見的是興奮未消的樣子。

皇後佯裝不知的問道:“二皇子的壽禮果然貴重,竟如此碩大。”頓了頓,看向皇帝道:“皇上要不要猜一猜,這壽禮是什麼稀罕物?”

皇上嗬嗬笑著,卻有些敷衍,眼神一個勁兒的往末席瞟,“什麼稀罕物?我可猜不出!”

皇後對他的答案本就不報期待,有些等不及的道:“二皇子,可算是讓我們盼來了!還不趕快打開,讓我們開開眼?”

馮昌遠一愣,並沒有想到一向冷淡的皇後會如此殷勤,捏著黑布的手頓了頓。在接觸到百官探尋好奇的目光後,還是拋開了疑惑的心思。緩緩扯下了黑布,口裏喊著:“願父皇如這……”吉祥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眼前的一幕哽在了喉中。剛剛在殿外查看時活蹦寬條的白虎,此刻已經萎靡癱軟,隻有出的氣兒了。

殿上眾臣一片愕然,親眼目睹一位最受寵的皇子的隕落,也是需要極大的心理承受力的。

馮昌遠扯到一半的黑布,徐徐滑落,垂下的無力感猶如他此刻的心情。望著籠裏氣息奄奄的白虎, 他隻想這一刻從沒發生過。

皇帝定睛一看,臉色瞬間沉鬱,掃視了臣子一圈,沉吟了良久,才道:“二皇子這是何意?”

華年注意到他沒有像喚其他皇子一樣,而是喚他“二皇子”,語氣生疏威嚴,少有的含著一絲怒意。不禁抿了一口酒,遮住勾起的唇角。